其實我不很明白「發嗲」的正確意思,有時「發嗲」卻不請自來,莫名其妙在腦海彈出。譬如收到讀者來信,「今天突然想起一位當年我很喜歡的法國女演員Dominique Sanda,她多麼的美麗,冷傲,於是上網查看一下,當然,誰都敵不過歲月,但仍想知她近十數年有否什麼作品?請告知」,末了雖然彬彬有禮「多謝」,還是教我想起那兩個一知半解的字。既然都上網搜索過了,有什麼不知道的,何必驚動打座清修的老人家,夾硬要他加入人肉打撈部隊?況且我既與珊達小姐非親非故,也不是替她接片約度台期的經理人,哪有資格扮代表,發佈遲暮美人的動向消息?
這兩天她幽香的名字恰巧在娛樂版出現──有份合演參展康城的《Saint Laurent》,縱使沒擠上頭條,眼尖的舊相識還是看見了。你一定聽過,今年法國出了兩部關於YSL的傳記電影,飲頭啖湯的已於香港公映,片名譯《聖羅蘭》,宣傳資料特別強調獲得未亡人鼎力支持,暗示自己乃正印,較後上映的平白蒙上偏房之冤,將票房保證建立在別人的滑鐵盧上。直到康城公佈Bertrand Bonello執導的兩生花入圍競賽,形勢方才扭轉,大家開始懷疑未曾面世的這部可能更正。莫大的刺激,是演員名單不但包括珊達,還有維斯康堤最後一任男友Helmut Berger,也就是說,於狄西卡《故園風雨後》同根生的俊男美女,四十四年後又再相逢。珊達很久沒在銀幕露面,年初演了一部《美麗星期天》,扭擰的我打算擇應景的星期天去看,誰不知一轉頭就落畫,喊都無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