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分別去過同學舊生會和舊同事飯局,大家在談的都是時間不知不覺間溜走,在昨天還是學生還是初出茅廬,今天個個有兒有女,身體發胖,不少身邊的親人離去,令我們如何不想承認也好,我們已經長大到一個自己不想去到的年紀,廿歲前覺得廿四歲已經很老,我還常聲稱廿七歲就應該死,但現在大家都快來到四十歲了,卻還是很不光采地活着,看着很多昔日充滿了活力的朋友也出現了歲月的痕迹,有同學更在沒通知的情況下靜悄悄地離開了人世,時間,就是這樣可怕,我們只有眼睜睜地看着時間和身體一分一秒地消耗着直至血液不再流動為止!
很久沒有看雨
這星期一連下了五天的雨,因為寫劇本的關係,令我又做起平時不會做的事情,我看了四個小時的雨,這時,我才驀然發現,原來我很久沒有看雨了!我向朋友們說起這事,原來很多人年少時都有看雨的習慣,可能年少時太多時間,太沒錢,太多沒用的事情要想,我們都傷春悲秋,有時是因為瀝瀝昏雨下想着住在對面樓那暗戀的阿珍,有時會想着一件想買很久但一直沒機會買的模型,更有時是在幻想着自己將來會如何偉大威風,耳邊伴隨着重複用九十分鐘錄同一首歌的卡式帶,可以從中午看到傍晚,直至睡着,醒來若雨未停,又會再看下去,這樣, 一天就會過去!然後回到廳中,爸爸剛放工回來,又問功課做完了沒,媽媽從廚房走出來,大罵我們不幫手開飯,接着細佬妹也走出來,無可無不可的幫手做着心不甘情不願的家務,晚上八時左右,開電視,看着電視連續劇送飯,電視機的年代,我們不需要特別溝通,當時常說這是現代人的悲哀,不溝通,只用電視送飯,但現在回想,這也不失是一種溝通的方法,大家看着同一個電視劇或電視節目,不用對談甚麼,但卻有着共同追看電視的志向。
看看天外,雨還是在下着,吃完飯後應該還是無法跟朋友去遊戲機中心或波樓了,於是,看完電視劇後,會打電話給最好的朋友,然後對着家用電話,不用出甚麼聲,就一起看着黑夜的雨,想想是不是可到其他同學的家去玩玩,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朋友家裏沒人,差不多九時半,幾個朋友聚着,又是坐在窗台看雨,看到凌晨一時左右,又各自回家了。躺在床前看着雨水入睡,做了一個小便的夢,不小心把床尿濕了一點點,馬上起床把褲子換掉,還要找盡方法掩飾,不可讓人發現差不多十六歲還不小心尿了床,在吹乾被鋪的同時,看向窗外,雨還是一樣的下着!爸爸突然的走出來,裝作看不到你在吹着內褲,因為他必定認為你在自瀆後清理現場!你如何想解釋也於事無補!雨,還是在下着!
多久沒這樣一家熱鬧過,多久沒這樣覺得無聊,多久沒一班朋友坐着無事,多久沒有這樣思念過誰,多久沒這樣長時間的在看着雨,多久沒這樣的哭過……
撰文:郭子健
【失敗的Man】
撰文:郭子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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