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網看過張曼玉唱《甜蜜蜜》的現場錄影，我除了立刻臉紅耳赤認錯，還把維護她的宣言悉數收回。對不起，聽眾雞飛狗走，原來不是因為她的嗓子不合中國好聲音規格，而是唱功實在壞，站上台張開嘴巴使勁嘔出走調音符，完全沒有專業水準可言。我甚至懷疑，這副德行去唱K，店主恐怕會不顧做生意的原則，雙倍奉還入場費請她大小姐馬上過主，免得影響其他客人的雅興。別拿高貴的瑪莉安菲芙作典範，企圖說明又破又殘的牛腔一樣可以登大雅之堂，人家真的有板有眼唱出一個秋天，你喜不喜歡都好，總不能指控她荒腔走調。也不是選歌的問題：鄧麗君金光閃耀的經典，既然曾經裝飾昔日影后領銜主演的影片，以它打頭陣有如友善的招呼，雖然有點食老本成份，作為吸粉策略事半功倍，旋律改頭換面配合歌手風格亦情有可原。
自信有時真害死人，缺乏伯樂操控的千里駒在綠茵場上奔馳，連東南西北也分不清，精力再充沛然而弊在沒有方向感，憑一股蠻力如果可以跑得到終點才是奇蹟。環顧四周，歌壇王家衛無跡可尋，最可惜沙殊甘斯堡老早不在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工作誰都無法勝任，參考一下他把女明星改造為歌手的個案，你會發現中途變節冒死衝往米高鋒，不鄭重其事根本不行。作曲填詞遷就技巧的不足固然必須，塑造獨特persona掩耳盜鈴亦十分重要，攀爬太艱險的音域可免則免，將上氣不接下氣轉化為吐氣如蘭才是王道。甘斯堡麾下最成功的非典出谷黃鶯，首推珍寶金，另外嘉芙蓮丹露和伊莎貝雅珍妮這些身痕的阿姐，經他調教也係威係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