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跟秦沛和岳華兩位大哥聊兩小時天,說了幾十年影壇趣事。
有些事情,真是寫在小說裏人家都會說你誇張,但又確實光怪陸離發生過。比如以下之一樁:
一群資深國語配音員替電影配音,那時候配音間條件很差,時逢夏天,配音間連冷氣都沒有,熱得要命。沒有冷氣,連冰箱都沒有,所以也就沒有冷飲,口渴了,倒杯熱茶,放在一邊,等涼了再喝。於是桌子上就有很多茶杯。
有個後來做了導演的女配音員,自己不帶杯子,口渴了,就拿起面前的杯子喝,誰的杯子放在她面前就喝誰的。配音的時候,大家都專注地盯着銀幕,本來倒好茶涼在一邊的男配音員配着配着想喝茶,一拿杯子,杯子空了。於是趁有空檔走去把茶續上,放在一邊涼着,過一會,估計茶涼了,回手拿茶杯,茶杯又空了。如此三番四次,茶都給女配音員喝了,那男人嗓子乾得冒出煙來,急火攻心,便將杯子移到桌底,悄悄往裏撒了一泡尿,再把杯子放回桌上,跟另外兩個男配音員打個眼色,於是大家都在暗暗的配音室裏暗暗留心。不一會,那女配音員對着銀幕配完一段,回手就拿起杯子喝茶,喝了一大口,咦!不對勁!但這茶是人家的,卻也不敢聲張,只覺味道怪,也不知是尿,偷偷便嚥了下去。幾個男人在暗處見了,暗笑得差點死掉。後來這事還是忍不住傳了出去,「喝尿事件」才在圈中發散。
幾十年前的舊事,當事人都有名有姓,諸如此類的故事,兩位大哥滿肚子都是,就憑這一點,也得鼓勵他們拿筆寫出來,寫出來了就是紀錄,須有這些紀錄,香港電影史才能真正有血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