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覆診時告訴我，未來兩個星期她會很忙，因為她女兒將從英國回來度假。我還以為她的女兒仍在英國讀書，誰知女兒已經畢業一年多，現受聘於倫敦一家知名化工公司，負責研製化妝品。我大讚H，說她的女兒真能幹，現時歐洲經濟不景，能在這時候在英國找到一份工作，實在不容易。H說女兒當年真的過五關斬六將，一共經過四、五次面試，才成功得到這份工作。不過一旦被英國公司受聘，待遇還是不錯，除了提供宿舍，又有專車接送，工作算是滿意順心。
H透露女兒原來在英國大學畢業，她膽怯怯地念了一遍大學的英文名，問我有沒有聽過。我當然有所聞，這是英國數一數二的理科大學。她說身邊很多朋友都不認識這所大學，所以她也少向別人提及。不過她卻很自豪地告訴我，自己不識字，女兒卻能在一流的大學讀書，並以一等成績畢業，最後更在當地找到工作，受外國人重用，她很心滿意足，也為女兒自豪，說時難掩臉上的一絲笑容。
H很少提起女兒，今次剛好說起，我便追問，她自己不識字，何以能成功培育女兒？她答說：「做阿四囉！」H說既然自己學識不多，每逢女兒考試時，就只能「斟茶遞水」。平時則盡量鼓勵她，讓她建立讀書的興趣。一旦女兒喜歡讀書，她要做的，便只是從旁支持。女兒當年會考成績失準，只好遠赴英國升學，H於是節衣縮食，為求支持女兒的生活費和學費。當時付出不少，但女兒一直很愛錫H，每次從英國回來，都會給她零用錢，說到這裏，H已經眼濕濕了。
我又問：「女兒在外讀書和生活，捨得嗎？」H沒猶豫地答我，當然希望女兒有多點機會，可以在外面試試。能夠在身邊當然好，但是為了女兒未來的幸福，卻寧願她闖一闖，看看世界有幾大。自己從前機會不多，現在希望下一代可以好好把握每一個機遇。我想，做母親的就總是把自己排在最後。
還有兩星期便是母親節，準備了怎樣和媽媽慶祝嗎？買了禮物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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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誠
精神科專科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