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導演陳果執導的《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勢如破竹，上映一周已衝破千萬票房，當中的政治隱喻更引起網民無限解讀。但早在《紅VAN》之前，陳果其實拍過一齣荷李活爛片，之後又因拍文革題材電影險些遭內地禁映，他會在今集《亂噏24》詳細剖白。節目足本版逢周四晚上11時播出，讀者可在 http://bit.ly/appletalk24重溫。
撰文：馮國康、Sidekick
今日的陳果能獨當一面，拍出自己的風格，且能在獨立和商業之間游走，全靠蔡瀾當年一句話，對他影響深遠。陳果首部作品《大鬧廣昌隆》便是由蔡瀾監製，當年他們在日本一寺廟拍攝落雪鏡頭，一直等到晚上也沒有下雪，其時蔡瀾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阿果，你以後做導演咁樣拍法，你返屋企都得！」陳果牢牢記下這句話，自此拍戲全部「不求人」。
從大島渚得啟發
陳果在節目中說：「我知道呢部戲（《紅VAN》）上唔到內地，又唔想老闆蝕，希望喺原有budget度再平一啲拍，加上演員幾合作，變咗部戲有一個幾特別嘅signature。」蔡瀾說：「佢係主流出身，但係對大商業片幾排斥，佢想自己行一條路出嚟，結果真係畀佢行出一條路。」黎智英認同：「聽佢個名就知特別啦，點會叫自己做Fruit！」陳果儍儍一笑：「符碌陳呀！」然後續說：「其實我唔係排斥商業電影，但你想做出位係好難，因為商業電影好難有自己嘢。」後來他從日本大導演大島渚得到啟發，以低成本探討社會問題，令他拍出「回歸三部曲」及「妓女三部曲」等佳作。
普遍人認為陳果對上一部拍的長片，已是十年前的《三更2之餃子》，其實五年前他拍了一部荷李活鬼片《Don't Look Up》，他形容為人生污點，陳果不忿氣的說：「我未試過發誓要拍一部爛片！」他解釋當年純粹抱着挑戰心態接了這齣戲：「日日去到現場好似死咁滯，拍咗三十組拍晒，本來四十組，但因為冇budget，個個部門要晒嘢之後cut我budget，結果梗係一pat屎啦！」
陳果直言有想過中途離場，因當年也有少少名氣，但後來計算過仍覺得「有着數」和「輸得起」，便硬着頭皮完成。肥佬黎問有甚麼着數？他笑笑口說：「咪攞一次經驗囉！我去到LA都好慘㗎，日日call章小蕙、盧燕姐傾吓偈申訴吓，盧燕姐又教我如果將來要喺度拍，你一定要有晒劇本，掛埋producer你就有話事權。」後來有荷李活片商向陳果招手，但他認為不是自己的故事而婉拒，他說：「發覺都係香港好啲，自己地方。」
成都短片惹迴響
四川發生大地震後翌年，陳果獲內地邀請拍了一段短片《成都我愛你》，豈料一度被禁，原來跟當中一幕毛澤東逝世的片段有關，他說：「之後上去講數，剪咗一場戲之後畀我放。你知毛澤東死嗰日好多人喺條街度喊，我一個shot由街度track落嚟，成個茶館二百幾人同時喊，一路track到入房，見到女主角，佢因為失戀喊唔出，跟住第二個shot拍佢離開茶館走出街，街度都有人喊。佢哋叫我剪走呢場戲，因為同歷史不符。」陳果被迫就範，當時感到很失落。但該短片在內地引起極大迴響，有人評價那是陳果電影生涯其中一部代表作，因他夠膽拍男主角經歷文革後感到懺悔的故事。
《紅VAN》的主要對象為年輕人，一班年輕演員如黃又南、徐天佑和文詠珊（Janice Man）自然孭重飛。天佑和又南是陳果帶入行，不過天佑記得當日遇上導演時，一度以為他是騙徒，他說：「嗰日喺旺角警署出面，突然間陳果走埋嚟，問有冇興趣拍廣告。因為嗰陣時好多呃人騙案，但嗰時諗我又冇錢，都冇嘢畀人呃，如果佢要錢我咪走囉，點知原來係真嘅。」
那是一飲品廣告，天佑分享當日casting的趣事：「咁我拍檸檬茶廣告，梗係諗住學生王子加個女仔啦，點知上到去casting，就一個鏡頭影住我，問我好多問題。跟住過咗兩日，導演就話個廣告已經拍完，原來就係casting嗰啲嘢！」
陳果憶述：「其實個廣告要真，咁佢當時都有少少寸嘅，乜都死撐。佢話演技得吖嘛，做李小龍睇睇，點知佢反問有冇劇本吖？跟住我叫佢演周星馳，佢又話唔得，話啲戲好渣，總之死拖死撐，佢撐咁耐我就拍咁耐，咁就成為咗個廣告片。」
又南則是拍攝陳果的《香港有個荷里活》出道，又南記得當時他還在讀書，導演堅持要他讀完中五才可拍攝，他說：「佢驚我入咗行之後，冇機會再讀書。」肥佬黎說：「咁呢個導演都算有啲良心喎！」
電影其中一幕講述又南斷手，要放聲大哭，事前導演講明不提供眼藥水，要他真情演繹。又南憶述說：「我記得導演同我講，今日你最大，反而壓力最大。」他最初拍了一次，看playback時覺得不夠好，第一次拍戲又不想有遺憾，故要求拍第二take，但第二take卻哭不出來，哭的竟是副導演。又南說：「我好記得副導演話唔好放棄呀，跟住導演話『我放棄，全部收工』，副導話唔收得住，我望到副導演喊晒，自己就嚟料！」陳果坦言當時的說話也很難聽：「嗰時候佢鍾意做車房仔，我就同佢講話你做唔到呢場戲，你返去做車房仔啦！都有少少侮辱性，佢都好委屈。」又南拍完該場戲後徹底崩潰，沿途返家一直狂哭，之後三天沒有說話。
JM越拍越鍾意
至於Janice Man從未想過拍戲，當初做兼職模特兒只是想賺零用錢，到後來發現自己跟藝人沒太大分別，便決心做藝人，她笑說：「已經冇咗正常生活，咁我咪好唔抵？所以咪試吓。」結果一拍便愛上演戲，因為每次接觸的角色都不同，感覺很特別。
曾麗芬投資預蝕
Golden Scene老闆曾麗芬（Winnie）繼去年投資黃修平的《狂舞派》後，今次再為《紅VAN》出資。肥佬黎欣賞Winnie對電影有份激情，才會放膽投資。不說不知，黃修平對上一部作品《魔術男》，也是Winnie投資，當時她明知有可能蝕錢，都要幫這些新導演一把，她說：「我覺得佢（黃修平）做咗好多嘢，幾年都開唔到戲，結果幫咗佢。」
合拍片有特定規限，如要用內地演員，部份場景也要在內地拍攝，因此通常由內地女星擔任女主角，Winnie說：「我哋（香港）男主角比較強，如果唔強，第日連男主角都冇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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