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達智的法語發音可能不是全港九最標準的,但關於聖羅蘭的這句話,你一定要相信他:「其實早在80年代初以後,再無創意。」實不相瞞,類似的觀察,許多人在不同時候都發表過,包括九十年代初的區區在下,可惜不在其位人微言輕,說得再口沫橫飛,大家不約而同當是買不起商標繡上YSL三個字母的窮鬼的酸葡萄,誰也不在意。好了,現在終於有個不肯唯威畏的內行,趁傳記片公映之際講出心底話,一言九鼎駟馬難追,跟風盲目膜拜名牌的虛榮友,應該可以醒醒了吧?所謂創意,沒吃過工作室豬肉只見過天橋豬跑的時裝門外漢,當然說不出所以然,後期聖羅蘭辣着我的,只是那股沉悶的中產氣味,「左岸」落進他魔掌,簡直有慘遭敵人同化的況味,成功的branding雖然把暮色四合的王國帶到新天地,終歸是一門消費學問,與藝術總監的才情無關。
鄧先生把聖羅蘭終生伴侶Bergé譯做「伯式」,依照的不知道是什麼格式,我嘗試以廣東話和國語大聲唸出,都不能找到翻譯者舌頭的方位。既然Pierre譯「皮惹」,大概是棄俗譯「皮爾」或「彼爾」的粵語,那麼他的姓氏如果堅持非「伯」不可,「伯瑞」不是比「伯式」更接近原音嗎?鹹蟲一見那兩個字,很難阻止自己想入非非,設計對白連珠砲發:「最近基佬界興點玩啊?」「興玩伯式囉。」「伯式?咁即係點?」「爭住掏古井,滾搞啲阿伯呀,呢勻你哋發達啦!」假如黃偉文像訪問姬蒂白蘭雪那樣,請他自行選擇中文譯名,我懷疑中選的會是人瑞的瑞,除非當事人忽然發姣,大言不慚來個「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