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黃秋生先生,介紹我們認識「樂而不淫」的孖生兄弟「裸而不露」:寫於四十多年前的舞台劇《馬》,即將在香港盛大公演,娛樂版花絮以「秋生指軒仔裸而不露」作標題。事緣劇本裏張敬軒飾演的角色,有大段不必浪費服裝費的重頭戲,另一主角黃先生於是趁排戲之便仗義向公眾擔保,「不用期待軒仔會在台上裸跑,導演會用台上道具來遮掩其重要部位」,好心勸諭眼球饑渴的醉翁醉婦勿盲摸摸為視覺冰淇淋踴躍捧場,以免敗興而歸。此劇我七五年左右看過,由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戲劇系學生演出,別以為非職業演員一定吖吖烏,求求其其搪塞交差,那批初生之犢不但七情上面威猛異常,並且完全不必勞煩舞台設計師堆砌多餘道具,脫得坦坦蕩蕩清清光光。七年前長大成人的丹尼爾雷德克里夫有意洗《哈里波特》底,在倫敦西盡舞台與影迷短距離接觸,挑的劇目便是這一齣,毫不介意純情粉絲被渾身體毛和蹦蹦跳跳的小哈里嚇親,一夜之間成功轉型,擺脫了有可能綁死他一世的四眼宅男nerd look。
既然張小弟抗拒光明磊落吊吊揈,為什麼千揀萬揀揀了明知必須赤條條的《馬》,不惜拆散「裸」和「露」這對長相廝守的好鴛鴦?為了幾吋肉遮遮掩掩,諗落都戥他辛苦,踏上台板一味戰戰兢兢提防走光,如何能夠集中精神演戲?讀這篇報導井蛙才知道,原來公認好戲的黃秋生是他的嚴師,那麼為什麼不替徒弟作心理輔導,協助他征服既裸且露的恐懼,將全副心思用在磨鍊演技,反而以疑似護短的口脗,助長一種實在不值得鼓勵的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