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紀念中法建交50周年，國家主席習近平上周出訪法國三天，選擇了里昂（Lyon）而非首都巴黎作為其訪法第一站，引起各界不同的解讀。不過，若然你踏足過這座還遺留兩千年文明歲月的古城，檢閱過這「絲綢之路」西方終點的紡織歷史，讀一讀中法大學培養出大批中國留學生撰寫的里昂遊記，讓米芝蓮星級大廚為你烹調一道媲美藝術品的菜餚，你將不會懷疑這法國南部古城的文化魅力，知道周恩來、鄧小平、徐悲鴻、巴金、錢鍾書等何以都去里昂交流。
如果走進法國如赴一場流動的文化盛宴，到里昂則猶如一家親民的米芝蓮三星餐廳。因在物慾橫流的都市，像「實用書局」或「十三座牛雜」的法式老店小商舖，仍能以勝利者姿態在里昂光榮地生存。
記者、攝影：鄭天儀（部分圖片由里昂旅遊局提供）
帶着牛角包的馥香，在巴黎坐2.5小時的火車南下里昂，這個座落於隆河（Rhone）和頌恩河（Saone）滙流、1948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評為「世界文化遺產」的城市。當我雙腳踏上謝絕斗零踭的鵝卵石磚路，在里昂出生和長大的友人驕傲地替老家自白：「歡迎來到這個沒有Chanel和LV等名店的老城。」的確，里昂沒有囂張跋扈的地產霸權和倒模式連鎖店，老城街道保存了多家二手書店、小辦館、老餐廳、唱片和樂器店、攝影師沙龍檔、只賣紙筆的文具店和籐籃專賣店，簡陋的小教堂甚至專門研究博物館的博物館。里昂是法國第二大城市，有完好地保存着兩千多年歷史的老城區，高盧羅馬的遺址和羅曼風格及哥德式的古建築，同時與現代風格的建築藝術和諧地互相輝映。除了每年12月8日舉世聞名的里昂燭光節（La Fete des Lumiere），她的古文化氣息是最美的一道風景。
法國人為享受生活而生，店舖早打烊，入夜在里昂「窗逛」（window shopping）也別有樂趣。在個性小店之間穿插，不以為然便會闖進古樸的民居，不規則的小院子像老上海的弄堂，螺旋形的狹窄樓梯靠邊有水井，騎樓下有攝影師開檔售賣里昂回憶。這些建築有些是拜占庭時期的風格，有些卻有威尼斯風味，外牆明顯被多番修補過，像打着補釘的舊靴子，飽歷風霜。隱匿於屋與屋之間的串廊時有高高的圓拱門，是昔日給馬匹行走而設，仍保存下來。昏暗燈光下，我在想像這一磚一瓦如何激發Antoine de Saint-Exupery創作出感動全球的《小王子》。
夜景配名廚豬嘴肉
里昂的空氣比巴黎悠閒，舊城區謝絕快餐，也少見到餐廳或Café的招牌，卻經常看到「Bouchon」一字。（沒吃過Bouchon別告訴人你來過里昂）這是里昂獨有的風味小酒館統稱，中文解作「酒塞」，意喻這些小店空間不多大家可溫馨地擠在一起，這些小店主要提供當地傳統小菜如肉腸、洋葱牛肚和狗魚。聽導遊講，里昂是絲綢之都故與外界聯繫較多，這類餐館昔日是馬車夫下榻之地，馬跑累了口流白沫，小酒館門口總掛上一束草供馬擦嘴，現在某些Bouchon門口仍掛有馬草作標記，與店裏的老式裝潢一同緬懷過去。
擁有法國最多餐廳的里昂被喻為「美食之都」，相信也與國寶級「廚藝教皇」保羅博古斯（Paul Bocuse）等也來自里昂有關，今年88歲高齡的他已連續40多年奪取米芝蓮三星榮譽，人氣爆燈。是次老人家雖然沒有親自出馬招呼習近平伉儷，但負責這豪門夜宴的兩名主廚都是博古斯的得意門生，一位是被《世界名廚》雜誌評為星級廚師的Jean-Christophe Ansannay-Alex，和曾獲MOF最佳工匠獎（Meilleur Ouvier de France）的Alain Lecossec。無緣試博古斯手勢，這次來里昂我到博古斯另一徒弟Christian Tetedoie開設的米芝蓮一星餐廳晚宴。法國對廚師評級有一套嚴格制度， 全法約有200多人能戴上MOF大廚領子的三色旗標誌， Christian是其中一員。
餐廳在富維耶山的半山腰處，寬闊的落地窗讓整個里昂一覽無遺，圓月夜不少情侶倚窗用餐談心。這晚大廚以薄切豬嘴肉作為畫布，配上大葱、蝦和鮮花拼湊出一幅食物畫；鮮牛肉卷焗雞腎配紅酒更是一絕。大廚說，法國酒多如牛毛，他除了在菜式動腦筋，還要研究酒菜的搭配，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300萬件絲織品收藏
其實，在里昂品嚐法國大餐豐儉由人，窮風流也有樂趣。里昂最大的街市Les Halles de Lyon Paul Bocuse，同時是個專門賣高檔食材的地方，由遷址到2006年重新裝修並以博古斯命名，向這位經常買餸的國寶級大廚致敬。逾50個乾淨整潔的貨攤食材琳琅滿目，有即食的三文魚蛋糕、吃了不口臭的「蜂蜜大蒜」，鮮魚攤更有$160能買一打的新鮮生蠔，以及出名以牛奶作飼料的Bresse雞肉。習太彭麗媛似乎不太愛芝士，那天我們來到有上百種芝士出售的乳酪店Mons fromager-affineur即異常興奮，在那裏品嚐六款芝士加一杯紅或白酒，盛惠$171。
里昂曾是絲綢中心，且早在16世紀就與中國建立關係，故中國第一夫人彭麗媛在里昂赴宴時即換上黑色繡花絲綢旗袍。在里昂除了有培養了不少新中國有影響力人物的里昂中法大學值得參觀外，於1850年開館的絲織品博物館（Musee des tissues de Lyon）也是絕對不能錯過的名勝。里昂是歐洲絲綢貿易的都城，尤其是許多名牌時裝的孕育地，早在17世紀中葉，里昂有14,000多架織布機在運作，而絲綢行業也養活了該城三分之一人口。絲織品博物館館藏多達300多萬件17世紀至今、來自世界各地的絲織品，被稱為全球同類型博物館中展品最豐富、最精緻的博物館，館藏連織布機、各地的紡織品樣辦冊和龍袍都有，不時更換展品。不過要欣賞這些絲織品未必要飛身法國，筆者得悉今年六月《法國五月》便會於澳門舉行展覽，透過里昂絲織品博物館的部份重要藏品，說出里昂一段可歌可泣的紡織史。
Travel Memo：法國里昂
機票：乘法國航空從香港往里昂，機票每位$8,700起（包含稅項及附加費）。查詢： http://www.airfrance.com.hk/
簽證：持特區護照及BNO者免簽證。
查詢：3196 6100（法國領事館）
匯率：1歐元約兌10.7港元（文中價錢已折算成港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