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的味道、 忘不了的價錢，就是忘不了魚給人的深刻印象。區區一條河魚引得富豪林建岳乘私人飛機前往吉隆坡，吃一條再外賣五條；引得台灣酒店賣到近四千港元一公斤；再引得我親身去了馬來西亞一趟，看看一手把忘不了魚推上奢華市場的「忘不了之父」王詡穎（James）是何模樣。忘不了魚，馬來西亞名叫Empurau，中文名是James改的，單憑他一人，把一條魚推上神枱。現在，其他人相繼效法引入不同種類的忘不了魚；但James堅持只有野生的，才能稱得上魚王！
記者、攝影：梁佩芬（部份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這幾年，在吉隆坡想吃忘不了魚容易很多，不少酒樓和酒店都有售，有些是從印尼入口，價錢較相宜；但若想吃到正宗馬來西亞砂勞越野生忘不了魚，就要找「忘不了之父」James。可是，想見他非易事。他不是去了怡保魚排，就返了家鄉砂勞越，更多日子到中國學養魚。「我自小就在砂勞越詩巫森林的河邊長大，很喜歡捉魚養魚，忘不了魚正是我家鄉的魚。」祖家位於東馬砂勞越，大部份華人都住詩巫（Sibu）。「我們五代居於此，祖父輩都是靠種樹為生，到我這一代大部份都往外跑。」他一跑就跑到美國拉斯維加斯。
那天清晨七時，天還未亮，我坐在James的車上，從吉隆坡開往彭亨魚場。他為人健談，說話爽快。究竟何時開始賣忘不了魚呢？從他在國外賺到第一桶金開始。他今年五十歲，一九八八年離鄉到美國打工。「開始時，甚麼也做，但最搵錢就是在拉斯維加斯幫人賭錢。」他日日穿西裝，有老闆付月薪叫他在賭桌上對賭，日復日，食住全包，儲起薪金走到溫哥華和多倫多開腳底按摩店。十五年前，他決定回馬來西亞另創事業，就是為忘不了魚配種。「一直以來，忘不了魚都很貴，我小時候已經賣二、三百馬幣一條。」
配種困難 捕獲需療傷
起初，James覺得忘不了產量少，就算年產卵七千粒，成功活下不足一百條，決定自行配種養殖。「我雄心壯志，想到自小與忘不了魚一起長大，怎不懂幫牠們配種呢？」只是，他估不到要養大一條忘不了魚，何止四百萬！「它年歲很長，跟龍躉一樣可以有幾百歲，生長速度很慢，養五年也沒兩公斤！我做了幾年，成本太高，魚不停食，長不大又賣不出！」把心一橫，決定只賣野生忘不了魚。馬來西亞政府規定，只有住在Rajang河邊的原住民才可以捕魚。「現在越來越難捉，十年前還可在下流找到，現在太多人伐木，污染河水，要坐七、八小時船到上流，才有幾條。」為了找到最好的忘不了魚，他向村民高價收購，比其他餐廳高近五成。「我要保證質素，惟有抬高價。」其他人付不了同樣價錢，惟有向外求。此魚在印尼、印度、越南和緬甸也有。「知己知彼，除了印度，我去勻其他國家，他們的忘不了，細條、瘦、短、色澤暗淡、肉嚡。」
當野生的忘不了魚從砂勞越空運到吉隆坡，會先放在療養場休息。這個療養場很大，幾乎佔據整個山頭。「捉忘不了好辛苦，隨時要搏鬥幾小時，待牠們倦了才可成功釣上來。」很多時魚身受傷了，或者受驚過度，腎上腺素上升，肉質不嫩滑，必須養傷至少一個月才能賣。只是，我看到的不只有一、兩公斤大的魚，好多忘不了魚有幾呎長，達十二、三公斤！「這些我不賣！這些全是我十多年前捉到的，現在無啦！」多多錢也不賣？「不賣，我又不是無錢，日後起個水簇館，把所有忘不了魚放進去，供人觀賞！」閒閒哋一條幾萬元的魚，用來觀賞！「有人出過高價，但我捨不得。養開有感情，現在放上枱給客人吃的，全部不超過兩公斤，林建岳當日坐私人飛機來吃的，也不足兩公斤。」在魚池看到的忘不了魚，呈淺綠色，魚鱗帶銀、白和綠，陽光反射下，現出一條金邊，好不漂亮。「本來我想叫『志偉忘不了」，曾志偉個志偉，因為身短又肥。」幸好，James懸崖勒馬，改名野生翡翠忘不了魚，高貴得多。「這種顏色，要到上流比較潔淨的水才可捉到。」現在，他沒有代理，想買魚要直接聯絡他。
魚眼最香 魚唇厚而滑
要吃魚，可去他位於吉隆坡的餐廳。「這裏地方細，似平民飯堂，韜哥（梁文韜）成日叫我裝修，設幾間VIP房！」我覺得吃魚，重其味，包裝還是其次。「忘不了魚肉質油份多，好難煮過龍，煮到䊹，我蒸時只放少少鹽吊味。」蒸約十五分鐘，淋上少少滾油用來保溫，再放薑絲和葱絲，即可上碟。忘不了的魚鱗也可吃，可以淨食，又可以先挑起來，再炸一炸，撒上咖喱粉同吃。而我則喜歡淨吃魚鱗，連皮吃，膠質特多。魚肉比較腍，但又不是碎濕濕，當然難比石斑的厚實，但因油份重，從背、腩、鰭，甚至尾部都嫩滑。至於是否如傳聞中帶果香？的確有點似牛油果的幽幽香味，但要吃到第五、六啖才從喉嚨慢慢散發出來。此魚最好吃是魚頭，比魚身更香，最重味是魚眼，硬硬一粒，然後是魚唇，厚身幼滑，面頰則多肉。不過，吃此魚切忌快，因肉質帶油，好易飽肚。「所以，我叫你從彭亨（James的魚場所在地）回來時不要吃飯，一為留肚，二為清喉嚨，才吃到肉香。」若你問我這魚是否值六千元一條？我覺得一夥人夾錢吃，叫做償心願，又或當是種身份象徵吧。如James所言：「你估人人有錢食忘不了？就算有錢，一年又食到幾多次。賣忘不了，我只為打響河魚招牌，讓人知道河魚不比海魚差！」
忘不了魚三大特徵
忘不了魚太貴，又少人見過，有不法商人，會賣類似的河魚Smah魚目混珠。事實上，一般忘不了魚魚身都是黑色，腩位呈黑、白和紅三種，只有James才找到呈淺綠帶銀色的野生翡翠忘不了。要辨別忘不了魚，應看其頭部三大特徵。
1.頭及嘴呈圓形
2.嘴角有四條鬚
3.嘴下有一塊突起小唇
野生翡翠忘不了魚 價錢： 每公斤$4,300
普通忘不了魚 價錢： 每公斤$1,900
Restoran Wan Bu Liao （忘不了河魚飯店）
1, Jalan PJS 8/17, DalaranMentari,46150 Petaling Jaya, Selangor, Malaysia
A Class Aquarium Pets Centre Sdn Bhd（魚場）
Lot1159, JalanCheroh, Batu 7, 27620 Raub, Pahang DarulMakmur, Malaysia
Travel Memo：馬來西亞
機票：乘國泰航空直航來回馬來西亞吉隆坡，票價：$1,350起。查詢：3102 2373（恒利旅運）
簽證：持BNO及特區護照均免簽證。查詢：2821 0800（馬來西亞駐港領事館）
匯率：1MYR約兌2.37港元，文中價錢已兌換成港元
鳴謝：馬來西來促進局（香港分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