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伴我尋》原著作者文章揭露,後來在白宮先後為雷根和老布殊兩任總統效勞的米高赫斯,念念不忘在愛爾蘭修道院度過的童年,七七年首次回出生地尋找親生媽媽,遭鐵石心腸的修女拒絕協助,一句無可奉告狠狠關上大閘。跟着實牙實齒說道,鬱鬱而歸的赫斯先生從此沉迷性酒毒,平日一本正經返工辦事,周末放蕩形骸蒲吧狂歡,「在愛滋蔓延的年代這種行徑接近自判死刑」,八十年代末終於樂極生悲,感染當時沒有靈藥可以續命的絕症。我雖然並不認識這位華盛頓首府同志,無從證實那次尋母之旅是否真是正邪兩極生活方式的分水嶺,乍聽其生平被如此籠統歸納,卻禁不住浮起「此言差矣」的反應。
首先,愛滋張牙舞爪橫掃北美洲,始於上世紀八十年代初,一九七七仍然是風和日麗的美好時代,死亡離大家很遠,廣結善緣的基佬朝三暮四密食當三番,可能因為好勝也可能因為好性,血液一般沒有流着仰望斷頭台的因子,並非身負自殺使命的神風特攻隊隊友。其次,生於一九五二的當事人,當年二十四五歲,賀爾蒙之澎湃毋庸細表,種馬不必受到任何外來因素刺激,也有權把床視作綠茵場盡情奔馳,指他吃了修女閉門羮才綰不住芙蓉粉面,實在太看得起那批嫁了給天父的修行者。這樣斷章取義,難免嗅到絲絲排斥意味,藏在潛意識的白鴿眼一發不可收拾,就像最近《中國好聲音》的李代沫涉嫌吸毒被捕,網上出現類似「呢條友又吸毒又搞基,私生活七國咁亂」的留言,一石二鳥雙重歧視,闊佬懶理繼續鞏固坊間對同性戀者的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