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當然不想。
它來了,只可放慢心情,自然面對;順着眾人意願,能加油當然好,不然也只好信彩數。
J提議行山,家住大圍村屋,自小香粉寮山間長大,沙田嶺一帶至熟悉不過。市區的朋友始終不可能完全明白「當年」新界成長歲月的樂趣與感受。遇上雖然不同區域,J基本上跟我同樣唸村校、下課後爬樹、跑山、潛入水塘暢泳、泡在山坑捉魚,靜躺山林石岩聽鳥鳴;那份感受沒齒難忘,相互重述津津樂道。
滄海桑田,面向社會變遷,寧靜鄉間中國人眼中不值一哂,高樓大廈屋邨屋苑埋身插過來過去廿年非常平常;我們扭曲路線尋找塊綠餘生,親近愈來愈陌生山林野趣。
今年冷冬,3月中仍陰陰寒寒不斷纏綿,天氣如此再好不過,得一回香港少見加碼春天,拉長時間探春賞花;不過這幾天木棉沿山徑開遍,九里香味圍繞,從大圍銅鑼灣山出發在竹林山路與高速公路高架橋間沿城門河上游上山經寶福山火葬場,笑說;已明示家人它朝歸去必然化灰投海……沒什麼大吉利是,人來了,人走了,時間萬物皆同;你看那春花爛漫,轉眼英雄變滿地紅,九里香轉桔黃,羊蹄甲粉紅粉白賽櫻花一朝飄零似雪與泥共。
一直爬向山的高處,見城門水塘支塘。J說:「翻過山,途經瀑布,下山便是荃灣。」翻開地圖,着實未過山已屬荃灣。那時十二、三歲;早期公益金百萬行,大清早自元朗摸到九龍塘聖佐治第五學校集合,沿大埔道走經城門水塘,落山,轉入山林翻山到荃灣;這路我走過,轉瞬數十年,景物不再一樣人亦離散,唯春花靜好,一期一會,繼續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