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兜:唔該!我要常餐吖!
伙計:唔好意思,常餐賣晒!
麥兜:咁改要特餐吖!
伙計:特餐咪即係午餐囉!
麥太:咁午餐食乜㗎?
伙計:午餐咪即係常餐囉……
麥太:咁你頭先又話冇常餐?
伙計:係呀!常餐係賣晒呀!咁你試唔試吓特餐吖?
麥太:兩份特餐啦!
伙計要麥太先埋單,然後……
伙計:唔好意思,特餐賣晒。特餐亦即係午餐即係茶餐,一樣係冇晒。
麥太:我真金白銀畀咗錢,畀完又話冇,你玩晒啦!
「外部勢力」死裏誅
打開門做生意,正當商人自然會回水送客,可惜此伙計覺得麥太罵得別有用心,肯定是隔籬茶餐廳派來搞事的外部勢力,於是決意要往死裏誅。
伙計:錢就冇可能退,當然,作為一間為人民服務的茶餐廳,我們是歡迎你揀過第二樣的。
麥太:咁不如食魚?點蒸好?
伙計:呢條魚唔排除任何蒸法……不過冇直接證據顯示果皮蒸會好食啲。
可能因為老闆「柯打」指出果皮太貴,亦可能是廚房根本無果皮,亦可能純粹伙計的個人喜好,原因不詳。總之伙計千方百計引導麥太食豉汁蒸魚。豈料麥兜扭計,堅持要食果皮蒸魚。
坐在收銀處捽腳的老闆聽罷,向伙計單眼,於是伙計說:唔好意思,魚賣晒,試唔試吓其他?
麥太終於爆了,嚷着要和老闆對質。老闆回應:餐單的由前線伙計判斷,我蘇老闆沒有參與,我無針對麥太你,希望你成功嗌到餸食。吖,話時話,本店燒乳豬最出名,有冇興趣?
任人宰割的命運
豬是很聰明的動物,也是適應力很強的優異物種,可惜牠們出生在豬欄之中,注定揹上任人宰割的命運。而港豬之所以是港豬,不是因為蠢,也不是因為懶,是因為他們自甘被圈養,肉隨砧板上。
港豬偶爾很暴躁,和圈內意見不合的同類互相撕咬,但圈外的人看來,港豬總是很理性,尤其對欄主和欄主的朋友們,港豬們顯得特別理性,這是他們適合被圈養的先決條件。當他們中間有同類發出「劏豬咁嘅聲」,其他豬都會念出咒語:「證據呢?沒有證據證明人類要劏你,請你不要亂叫。」豬欄很快便平靜下來,他們也沒有發現原來今天有三隻小豬運了去屠場。
另一個要分享的故事,有關理性,發生在五十年代的美國,一位小說家、哲學家,名字叫艾恩.德蘭(Ayn Rand)。艾恩生於俄羅斯,二十年代逃難到美國,由於年輕時蘇聯的不快經歷,她寫了多部反共產主義的小說,其中最出名的著作叫《阿特拉斯聳聳肩》(Atlas Shrugged)。艾恩推崇理性主義,誓死反對非理性的論述,一切講求證據和絕對客觀。可是極端理性的人生,原來會演變成悲劇。
艾恩移民美國後,和蘇聯的親人失去聯絡,直至七十年代,她聯繫上妹妹娜拉,娜拉和丈夫及後得到美國簽證,兩姊妹得以團聚,是艾恩一生最大的幸福。可是當娜拉初到貴境,未能即時適應自由空氣,表達了一些艾恩認為「非理性」的論述,繼而引起爭拗。例如娜拉到超級市場買牙膏,發現太多選擇,她跟姐姐說自己不是政治家,並不需要那麼多選擇的自由。於是艾恩以理性主義的角度和妹妹大吵了一場。兩姊妹相處期間,艾恩不斷以妹妹的「非理性行為」開啟罵戰,最終不歡而散,娜拉和丈夫寧願返回蘇聯,成為艾恩一生最大遺憾。
找到證據已太遲
當我們盲目訴諸理性主義,忽略了人類應有的情感和恐懼,沒有關心眼前活生生的人,到底還算不算理性?我不是贊成凡事無憑無據,無限上綱,可是真正有心智能力的人,好應該閉上滿嘴的藉口,審視我們的社會,到底面臨着甚麼危機,甚麼價值在快速地墮落。低俗地形容:找到強姦犯的證據時,已經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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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新聞記者、主播,動物NGO工作者。現為自由傳媒人兼「另類生態學家」,透視傳媒生態、動物生態、社會生態。《反智動物》討論最高智商靈長類動物之種種反智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