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美國的內地作家余杰最新著作《中國教父習近平》遭到中共打壓，被阻止在港出版。余杰認為香港的出版自由所剩無幾，但「相信上帝會開一條道路」予他出版此書。其實余杰的出版大道至少有一條，那就是將作品推銷到美國甚至其他民主國家出版社。
過往不少旅居或流亡海外的中國作家，都透過居住國家出版社，出版一些題材敏感的作品。最多人談及的莫過於張戎在英國出版的自傳《鴻：三代中國女人的故事》和她後來跟丈夫合著的《毛澤東：鮮為人知的故事》。
另一旅英作家薛欣然出版《中國的好女人們》，揭發二十世紀中國女性受壓迫的真實苦況。還有旅居美國作家閔安琪，出版一系列半自傳小說，內容由清朝到文革都覆蓋。
另一旅美作家李翊雲，着力描寫中國改革開放後的灰暗面，為筆者近年認為最有震撼力的。這些作家的著作在大陸多數都成為禁書，就是因為被禁，所以更加引人注目。
不得不留意，以上作家除了薛欣然外，都以英文書寫原著和出版，其後再繙譯作中文。薛欣然雖以中文寫作，但寫完後還是由著名繙譯家精心繙譯成英文出版，往後中文原著才在市場出現。
余杰將中文書直接推銷往英美出版社的成功率可能不高，不過因題材關係，尤其挾着在港被禁出版這件新聞，其英文版必定會得到多個出版社垂青。故此，他只要將書譯成英文，將書名改為《Xi Jinping: China's Godfather》就行了；自己不譯，如此有意義的出版工程，絕不難吸引到有才華人士不計酬勞地去譯。只要英文版吸引到美英書商和讀者，中文版在西方都不愁出路，甚至可以在同一本書來個中英對照呢。
有人可能會建議余杰在台灣出書，特別是其中文版，這都是個好建議，總之以中英文版進軍市場，便可以網羅更大讀者群。旅英旅美作家，常被人批評有心將大陸妖魔化，來迎合外國人口味，筆者並不苟同。余杰著作之所以具爭議，因其主角不是已故人物，內容亦不是通過描寫大陸人民苦況去間接批評國家領導層，而是直接批評習近平。
中共大概不會撥個電話要脅美國出版社吧，然而美國要是出版和宣傳余杰作品，會承受甚麼風險，和有無誹謗官司的危機﹖筆者以為風險極低。美國尊重言論自由，故公眾人物要告人家誹謗幾乎不可能告得入，中國則不同。2010年，奧巴馬政府簽訂Securing the Protection of our Enduring and Established Constitutional Heritage（SPEECH）Act。新法訂立後，即使大陸法院裁定余杰和美國出版社嚴重誹謗中國領導人，美國法院亦不會承認和執行這些判決。根據SPEECH Act，要是中共作出此舉，美國隨時可說其裁決不單牴觸美國憲法，亦侵犯了其出版社與作者，因此要求中共賠償呢。
因此，筆者認為余杰所講那條上帝開出來的道路，其實就在眼前，出版著作亦是指日可待的事。
黎德怡
美國執業律師、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