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港前和各路朋友吃了多次團年飯,其中當然少不了相識整整三十年的李先生。甫坐下他就送我珍藏一載的吳君麗剪報,大家嘻嘻哈哈笑了一輪,繼而提起我最近在專欄寫過的電懋舊片《三朵玫瑰花》,除了補充為什麼平平無奇的李芝安有機會在吳家驤導演的《描金鳳》擔正,還特別分享夷光的一則花邊新聞。我根本忘了這位台產肉彈在該片客串演出,但經他一講,馬上記得娛樂版的確大鑼大鼓登過那段引人遐思的小故事:倒霉的艷星入片廠拍攝當天,一盞水銀燈忽然爆炸,碎片不偏不倚飛向她豐滿的胸脯,說時遲那時快,割下了一片肉。風馳電掣送進手術室,醫生眼見她最重要的生財工具被損毀,憐香惜玉之心頓起,人急智生連忙來個拉下補上,向她同樣豐滿的臀部開刀,把屁股的肉填進乳房。幾十年前的花絮,痴情影迷居然歷歷在目,並且冇家教到公然將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笑得直不了腰。哎呀,回心一想,喜歡穿低胸衫以洶湧波濤益街坊的她,豈不是買一送一同時展覽八月十五麼,頑皮起來手捧肉球面向觀眾,設計對白可以是「kiss my ass」。
不說不知道,我生命中目擊的第一個泡泡浴女郎,不是瑪麗蓮夢露也不是范麗,而是《都市狂想曲》裏慷慨的夷光。散場後在拍紙簿畫公仔,還專誠記錄了洗白白的一幕,缺乏正確軀體構造概念的關係,尚未被正名的事業線畫成一條直線,插在心口中央。同學仔鹹鹹濕濕交頭接耳,說那叫乳溝,但是我一點也不能夠把它和性聯在一起──三歲定八十,整定我搞基,雖然後來才知道,乳溝男人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