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到路姆西(自由撰稿人 范克) - 范克

路西法到路姆西
(自由撰稿人 范克) - 范克

路姆西一丟成名,成為港人新寵。有人說,路姆西譯名似粗口,搶購熱潮似羊群效應,品味低俗;但卻忽略,這熱潮暗示香港目前正處一個相當危險的臨界點。
心理學當中有一個路西法效應,正解釋了今日香港為何出現路姆西熱潮。美國心理學家Philip Zimbardo(下稱津巴多)在1971年進行了著名的史丹福監獄實驗(簡稱SPE),找來數十名志願者分別扮演獄卒和囚犯(為了讓實驗更逼真,還找來當地警方合作)。實驗第一日,獄卒和囚犯都相安無事;第二日,囚犯公然作出反抗,津巴多要求獄卒控制場面,一些反人道的行為就發生了。面對囚犯的反抗,獄卒強迫囚犯服從,包括對他們加以羞辱,或在深夜時分阻止他們睡眠等;反抗的囚犯亦受到比其他人更嚴苛的對待。最後,實驗真的變成了一個監獄,志願者真把自己當成變成所扮演的角色。原定進行兩周的實驗不得不強行中止,因為連津巴多本人都不自覺地代入角色,無法客觀分析狀況。直至他的助手在實驗第六日到訪,親眼目睹一個好人在代入獄卒角色後進行的惡行,要求中止實驗,津巴多才意識到出現了問題。
在實驗結束之後的數十年,發生了美軍虐待伊拉克戰俘的非人道事件,震驚全球。2004年,津巴多被美國軍事法庭邀請為阿布格萊布監獄的虐囚事件作供,津巴多以SPE為基礎分析虐囚事件成因,再以這些經驗撰寫《路西法效應》一書,副題為「好人是如何變成惡魔(How Good People Turn Evil)」。SPE和伊拉克虐囚事件無疑是邪惡的,但津巴多認為,邪惡的發生不是籃子中的數個壞蘋果(Bad Apples)可以導致,亦不是社會學中的壞桶子(Bad Barrel)所導致,最大的問題是「誰製造一個壞的桶子」。津巴多將虐囚事件的個別案例比喻為壞蘋果,並將容許壞蘋果作惡、令蘋果腐爛的情況比喻為壞桶子,而導致壞桶子出現的成因,正是政治、經濟以及法制這個系統(Systems)。
津巴多認為,邪惡的發生往往都是從一小步開始,隨之而來的就是將對方去人性化,將個體自身個性埋沒,將個人責任進行攤分,盲目服從權力者,不加思索認同團隊準則,以及以被動方式,例如對事件漠不關心,去縱容邪惡的發生;津巴多將這個過程稱為「墜入邪惡的七個社會進程(Seven Social Processes that Grease the Slippery Slope of Evil)」。在SPE實驗中,津巴多命令獄卒控制場面,將獄卒推向了第一步,模擬實驗中的惡行就是這樣開始發生。
同樣,現今香港社會的惡行一直在蔓延。自梁振英上任以來,香港出現不少愛字頭組織,以愛國愛港的名義在公開場合作各種暴力行為。例如愛港力在佔中組織舉辦的活動中多次破壞;青關會在旺角鬧市中以橫額包圍的方式,阻止法輪功在香港以合法手段表達訴求;在公開場合中,多次有愛國愛港人士以暴力手段對待持不同政見的示威者,甚至對記者使用暴力。
上述事件大部份不了了之,而愛字頭組織卻一直堅稱這些行使暴力的人只是個別人士,是一個籃子中的數個壞蘋果而已。今日香港,以愛國愛港為名施行暴力已是一種默許,是香港的政治環境默許了他們的存在。政府不去對愛國愛港者的暴行進行檢控,而是放軟手腳,實際上是鼓勵他們,將愛國愛港人士推向墜入邪惡的七個進程的第一步。
至於那些對施政無能的政府表達訴求的示威者,面對整個已經變得邪惡的系統,面對那些愛字團體,除了學黃毓民講丟汽油彈、搞革命外,還可以做些甚麼?最多就只能買一隻路姆西宣洩不滿,要不就好像以前一樣,面對高牆只能夠丟雞蛋,等警方檢控了。

范克
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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