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轉內銷」的個人專訪文字竟成了全城報章的頭版報道,怕且當今世上,我國現任最高領導人以外,只有李先生方有此新聞價值,所謂「富可敵國」又一另解。或許也是自從先生在去年10月,打破多年慣例,缺席長和系的業績發佈會,因而沒有機會就政經諸事大表議論,傳媒自是好生失望,現在難得開腔,又怎不大肆報道。不過,先生今日欣然接受的卻是內地《南方都市報》(南都)的訪問,且無所不談,甚至連這麼多年都避而不說的綁架案都娓娓道來,如此暢所欲言,本地新聞媒體只能轉載作評,當然不是味兒。
先生在訪問中稱,自己不是萬能,無法預測政治變化,也不能影響政治,這些無非謙辭。想當年江總在任期間,每逢訪港必定下榻先生經營的酒店,父子事必恭迎已是人盡皆知,見「江」風駛船舵,先生其時在內地的生意發展可說一帆風順,對時局掌握自是得心應手。不過改朝換代,胡溫轉眼也成過去,連帶先生心儀的儲君亦痛失大位,如今方悉中共治下的「政治變化」,其中滋味,只怕點滴在心頭。
當然有位更加不是味兒,直情「無癮」的該是偽首。先生且不避諱,坦言:「香港是自由開放的市場,重視『原則』和『法治』,兩者皆來之不易,但如果管治失當,也可以一夜之間蕩然無存。」再說:「關鍵是政府的權力要在法治的基礎上公平公正地落實執行,香港不能『人治』,永遠不能選擇性行使權力。」縱然沒有指名道姓,惟對號入座,呼之欲出的還有他想嗎?
這些年來,香港貧富越見懸殊,財團壟斷變本加厲,而地產霸權已成大地產商的代名詞,市民由以往視先生為香港創富精神的代表,並尊稱「超人」,可知當時社會對閣下的尊崇。時移世易,現在先生(「首」當其衝,其他地產巨富亦然)只能贏得為富不仁,錙銖盡賺的惡名。縱然偽首上任,先生亦未向其示好,更加沒有「新世界」仔式的極速歸邊表態(這也是我對先生最後的尊重),自此集團在港業務,屢見政府留難,正是選擇性「被針對」,難怪先生有感而發。
抗衡人治必須普選
「仇富」心態使然,輿論自是樂觀偽首整治各個不同的「香港營」。事實上,人治的可怕和破壞正正在於「因人而異」,今日因為你姓「李」,並支持姓「唐」;明天可以是罪在姓「陳」,還且挺「梁」。政府不循原則,施政亦無規矩,更且有法不依,任由當權執政機關單憑愛憎喜惡,或者背後利益考量而行,其中危險我們怎會不知。甚麼程序公義、法治精神、核心價值都會逐漸消弭殆盡。
所以我並沒為先生發聲的良好意願,惟有作為一個在港經營者,當然崇尚自由競爭的市場理念,過去十幾年經營路上,我亦為能呼吸這空氣而感慶幸,故對先生所說深感認同。至於先生所說的人治,則非得有普選才能抗衡,還望近日各方熱論普選方案的人士,先參透先生之說,冀能為香港提一個能夠合乎民意的公民提名方案。
盧先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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