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燒製過程就像最後對話孖煙囱製陶瓷念亡父

藝術家:燒製過程就像最後對話
孖煙囱製陶瓷念亡父

【本報訊】每次看見化寶爐裏的金銀衣紙燒成一堆灰燼,丘文彬總懷疑在另一端世界的先人是否真的收到。直至父親離世後一年,他把父親生前愛穿的菊花牌背心、「人字拖」和「孖煙囪」等製成陶瓷,當看見這些遺物化成一縷輕煙,隨風而散,他終於找到答案,燒製過程就像一場父子對話,釋放了壓在心底的哀傷情感。
記者:王家文

丘文彬把衣物壓入白瓷泥。曾顯華攝

那是10年前的事,父親走得很突然。丘文彬記得,當晚致電回家,罕有地父親接聽電話,他交代給了家用,閒聊幾句,便匆匆掛線,那是父子的最後對話。當晚父親突然中風,一星期後病逝。曾有一段時間,他接受不了事實,「好多年紀大過我嘅人,爸爸媽媽仍健在」;也質疑自己做得不夠好,「係咪我照顧得唔好,成日畀肥膩嘢佢食呢?」
父親的喪禮以道教形式進行,他曾經認為「冇乜意義」的燒衣紙習俗,卻安撫了喪親之痛,「好似同先人溝通緊,替自己治療傷痛」。傳統習俗要棄掉先人的舊衣物或送給他人,不能保留,「點解要咁做呢?好殘忍」。當時他正兼讀藝術文憑課程,決定偷偷留起父親的部份遺物,再仿照燒衣紙習俗製成陶瓷,名叫《紙衣》。

丘文彬把父親生前的孖煙囱製成陶瓷,以作悼念。受訪者提供圖片

拖鞋壓入白瓷泥中,製成陶瓷後仍可見清晰紋理。

「當作回饋父親嘅禮物」

他把父親常穿的舊衣物壓在白瓷泥上,再剪裁成相關形狀,然後放進窯裏以高溫燒兩次製成。雖然遺物燒悼了,但在陽光底下,其紋理質感在陶瓷上清晰可見,一件背心、一條短褲、一雙拖鞋和襪子,拼湊而成就是父親在家的模樣,「當作回饋父親嘅禮物」。他說父親離世時只不過60餘歲,讓他明白到,「有乜嘢要做就即刻做,唔好等第時後悔」
丘文彬常說,自幼父親採不干預政策,放手讓他念自己喜歡的科目。修讀平面設計文憑課程後,他在非政府組織當復康服務工作員,照顧智障患者,但沒有放棄藝術。父親離世後,他先後完成藝術文憑和學位課程,09年決定辭掉工作,前往日本做駐場藝術家,更用積蓄在灣仔開設工作室,專注陶瓷創作。
父親病逝一年後,他親手把遺物燒掉,過程中想起了昔日的片段,彷彿父子二人在對話,心情反而輕鬆下來。直至從窯中端出陶瓷,看見父親遺物燒成灰燼,「嗰一刻唔忍心」,但隨風一散,遺物就像飛走到遠方,「覺得放低咗、釋懷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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