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教師林慧思一句「what the fxxk」掀起滿城風雨,中學教師何靖堯在書中用了四次「仆街」形容毛澤東,其中兩次是這樣說:「遇上一個敢於說『毛澤東好仆街』,更甚是『毛澤東好X仆街』的學生,好應該珍而重之。」敢於下筆就無懼左派鞭撻,「唔係粗口,只係市井說話」,市井背後其實是借毛澤東論本港歷史教育的失敗。
正反兩面作客觀評價,是教育界的慣常伎倆,何靖堯看不過眼,「刻意各打五十大板冇乜意思,始終都有輕重」。歷史不是必修科,學生只知皮毛,鸚鵡學舌,「阿sir,佢(毛澤東)施行土改、提升農民工人地位」,另一個背書反駁,「佢發動大躍進,搞到大飢餓」。功過禍福永遠一半,師生都不敢下判斷;讀起歷史,也沒帶半點情感,「香港教育,好失敗」。
斥政治中立當擋箭牌
人到中年,特別有火。協恩中學堅持政治中立,邀請佔中發起人戴耀廷演講,外界擊掌,他卻汗顏,想起了百年前北大校長蔡元培為示威學生振臂吶喊,「點解100年後嘅香港要倒退?」
何靖堯痛心今天的香港,政治中立成為了不敢表態的擋箭牌,「老師唔應該害怕判斷,學生亦唔需要因應老師立場作判斷,可以同意或不同意,以文明說服人」。
祖父在廣州做木材生意,大富人家,反右時逃難來港,念醫科的父親中途輟學,「落到嚟做咕哩」。他在浸會大學新聞系畢業,做過兩個月報章馬經版記者,後來修讀教育文憑,當上教師,「諗住做一段時間,儲夠錢有個安全網,然後重返傳媒」。隨年資高,薪金更高,教書十載,安穩二字叫他抽不了身,「呢啲都係犬儒」。
何靖堯是公民教育組教師,學校開明,早前邀請公民黨黨魁梁家傑演講公民抗命、談佔中。他說,香港教育只看重成績,教師就像戴上手銬跳華爾滋,不能輕盈,「考試只係制度,唔係教育目的。即使手銬再重、再牢固,都要有空間讓同學反思、關心社會,提高佢哋嘅公民意識,要對社會有承擔」。
為喚起教育界不再犬儒,他落筆尖酸刻薄,既罵人也自嘲,不擔心被左派圍剿,「批評動機係共產黨慣常手法」。他自喻只是一隻小蜜蜂,在寧靜森林裏嗡嗡作響,「拮吓你,畀你有個儆醒都好,做人唔好太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