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到時代廣場後面那條登龍街去買咖喱,有一次有個人誇口他很會做咖喱,立刻考問:請問你用什麼咖喱。他答:我在登龍街那家有利買的咖喱。立刻大喜而曰:那就對了,用料之於烹飪,半點不由人,絕非雞汁加哈哈哈……
幫襯了許多年之後,才知有利的老闆也姓蔣,卻一回也沒碰到過。十多年前,我以對面大利行做辦公室時,紫微楊曾上來瞄過,欲言又止的令我心裏發毛,很快就另擇地方開檔,一直到在佔地兩千多呎的樓上舖安定了下來。若非當年這一瞄一睇一激,不知今日又如何,人生的許多事說不準。
也就是在大利行時認識了有利行的出品;南乳、薑粉、咖喱、腐乳、酸菜、薑、蒜,瓶瓶罐罐買了一大堆,吃得安心後十多年只認定了這一家,銅鑼灣被藥房、化妝品、珠寶店佔據後很怕某日它會突然不見了,像今日再去連大利行都被鏟平了,前後左右都在動土改建之中,奇怪的是那個坐在小板凳上吃着一碗素粉的男人抬起頭來望着我佩戴的玉說:這是一塊古玉,出自天山,俗稱豬油羔玉,手工色水都屬於上乘。呀,吐詞不凡,有點像武俠小說中的高人呢,到底是行家。他自我介紹是有利主人,姓蔣,長年在中國經營玉器生意,也許因為是本家吧,口述了不少玉的知識後,付賬時他還少收了我五大元呢。
走在面目全非塵土飛揚的登龍街上,少來一陣都不行,慶幸這家老字號仍瑟縮在這條街的角落裏,世界在變,某些古老的傳統令人懷念的味道不會變,怕的是無處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