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夠想像《孤星淚》（Les Miserables）內那個純情的少女，會成為色情片神話人物蓮達露芙莉絲（Linda Lovelace）傳奇片的主角嗎？不只不能想像，看了電影之後，仍然覺得這是完全兩個人，不是雅曼達施菲（Amanda Seyfried）演得不落力，而是電影和現實根本是兩個世界。《深喉女神》只是一部公式化的、膚淺化的電影。
上世紀經典
上世紀70年代末或者80年代初，我的記憶力漸漸衰退了，無法記得真確的時間。我在三藩市的街頭閒逛。那是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深喉》（Deep Throat）作為驚世作品，被熱烈討論的日子已經遠去，也逐漸褪色。一間在大白天也在門前閃着許多燈泡的小電影院出現在眼前。我走進去發現其中一個放映間只要五塊錢美金便可以看兩部在我們那世代十分經典著名的大銀幕小電影：《深喉》和《鍾絲太太的魔鬼》。經過七、八年的傳說，這部經典電影竟然如此便宜便看到了，我當然第一時間購票入場。
放映室比現在的迷你戲院還細小，電影已經播了一陣子，黑暗中隱約覺得有幾個觀眾。然後我張大眼睛看這部所謂經典：一個講述女主角沒有一次從做愛中產生快感，於是跑去看醫生。醫生發現她的性快感點不在下體，而是在喉頭的深處。於是我們看到女主角不斷地跟男性口交。也許這部電影在這間戲院放映了太久，畫面質素非常差勁。電影本身也拍得十分粗糙。那時我已經見識過拍得十分好的歐美日色情電影，對這部始祖級的作品感到實在失望透頂。不錯，影片仍然殘留那個時代的嬉皮意識，例如大唱美國國歌，例如從女主角的陰道插進一條膠管大喝可樂，一種對美國文化的諷刺。
以為是喜劇
對不起，這些你都不會在《深喉女神》中看到，它以比較奇怪的敘述手法來描寫女主角蓮達露芙莉絲的人生，主要是青年期和拍《深喉》時的事件。前半段差點以為是喜劇，雅曼達施菲這個出身在美國小鎮，又沒有自信心的少女從舞會中認識了她的第一任丈夫，彼特沙士加特（Peter Sarsgaard）飾演的歷史上其中一個最惡劣的壞人。然後不知怎樣便愛上了他，並與他有快樂的生活。是真正的快樂生活，電影編導大概想對比後來的悲慘，畫面盡是看到雅曼達純情的笑臉，直至拍完《深喉》後影片瘋狂賣座，我們都看到一個非常享受每一刻成功和獲得金錢的喜悅。直到中段劇情急轉直下，她變得哀傷了，並且在電影上顯示她的丈夫原來有躁狂症，不斷地虐待女主角。我開始奇怪雅曼達這個角色的性格是甚麼？腦袋失了蹤還是天生就是少了幾根筋。我應該怎樣看這部電影？
我懷疑編導是借這個經典及受爭論的人物為題材，努力重構那個時代的一切視覺文化。片中的車輛、演員的衣飾、場地的佈置，都完全是色彩艷麗的璀璨佈景。甚至以我這個就是在那個年代成長的人，都覺得電影實在太過美化了當時的一切。於是背景和內容變成極大的反差，雅曼達可憐也好，可愛也好，都跟背景完全抽離，使我無法捕捉究竟編導要我們怎樣看這個人物。
角色很表面
現實的蓮達在53歲撞車而死之前，共出版四本書，一時說是丈夫虐待她，強迫她去拍《深喉》，一時又說是自願。她後來不斷上電視，不斷到各地演講，反對色情事業。她本身便是個謎。我們無法在她的自說自話了解事情的真實性。結果《深喉女神》好像要呈現兩個真實性，讓觀眾去選擇。影片得到的效果是不倫不類。因為電影整個說故事的方法都是典型的三一律戲劇方式。它要觀眾去代入而不是反思。更沒有使用併置的方法令我們去選擇，而是先要我們選擇了然後才跳出來說，你可以選擇呀。
雅曼達演得非常落力，企圖打開另一條演員的道路，是這部電影最值得看的地方，其他的演員，包括莎朗史東（Sharon Stone）飾演女主角的母親，都恰如其份地演好自己的角色。但一切都很表面的。
撰文：仰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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