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舌尖上妙手劏蛇 - 曾志豪

在舌尖上妙手劏蛇 - 曾志豪

其實世上最早的微博,是報章分類小廣告。
短小狹窄猶如劏房擠逼住滿文字,沒有任何多餘空間浪費,這樣說吧,那簡直連寫標點符號也是奢侈的。劏房文字,一劏便是整個版面,你和其他黑框格子沒有任何分別,唯一能做的突破便是用刺激的文字誇張的句子挑逗走馬看花的讀者留住多情遊移的眼睛。於是我們便有各式各樣想像奇怪的標題,例如「妙手劏蛇」。四個字,若隱若現或明或暗,只可意會也能言喻,你想吃蛇羹嗎?我可以為你妙手而劏,但客人,你要自攜大蛇……或者小蛇。文學修辭,這是暗喻嗎?
詩貴含蓄,詩以最精簡的文字帶給你最遠大寬廣的想像空間,分類小廣告也有這種「詩意」。
大陸有一套話題紀錄片,名為「舌尖上的中國」,介紹全國各地美食,分類小廣告踩在巨人的肩膊,寫了一格啟示:「舌尖上的振奮」。即便你用商品說明條例也是無辦法告它有任何虛假聲明,我相信你按圖索驥,開門迎接你的朋友一定會用舌尖令你在低潮人生得到一陣振奮……舌尖上的振奮,想出這句廣告詞的人簡直是天才。我只想到「口舌招尤」來獻醜。
其中一組文字簡直是天使魔鬼的矛盾組合,一個「婚」字,結婚的婚,下面有一行細字:「即時收錢,保證斷尾」。結婚本來講究的是天長地久,但這個廣告sell的卻是「斷尾」,而且更是「保證」;為永恒而結的卻會分,為短暫而結,反而可能欲斷難斷。「斷尾」和「廝守」誰更困難?
至於這個又如何?跟車燒臘,熟手技工……唔,這個嗎?難道是……不可能吧?對,就是如此,不就是請跟車和做燒臘加一個熟手技工……你胡思亂想了甚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