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G SPENDER:蔡伯勵屋裏屋外祖家情(二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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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伯勵屋裏屋外祖家情
(二之二)

清末光緒17年(1891年),蔡伯勵的祖父蔡最白在廣州創立出版《七政經緯曆書》、《弧角七政圖算》、《立命表》等天文曆學及堪輿學書本的真步堂。蔡最白晚年是全廣東最權威的天文曆學擇日名家。真步堂的第三代掌門人是蔡伯勵,他有11名子女,其中5位承繼家業從事通勝編纂、天文曆學及堪輿事業,另外一些在海外經商,長居故鄉順德龍江仁園的,就只有當畫家的二子蔡爾雅。蔡伯勵1992年開始收購祖屋一帶16間舊屋,重建成佔地約4萬平方呎,有嶺南色彩的祖屋群,其中包括一座蔡最白紀念館,並收藏了家傳渾天儀及各類天文曆學及堪輿學舊書,另一邊是兒子蔡爾雅的畫作展覽廳。
記者:黃碧珊
攝影:黃賢創

在蔡伯勵大宅仁園最高的白色房子天台望出去,整個仁園建築群一覽無遺。

祖屋的二樓現在是蔡伯勵兒子蔡爾雅的畫室。

畫室的地磚從祖屋1934年建成後,一直保存至今。

仁園內的蔡最白先生紀念館,掛有真步堂牌匾,以及創辦人肖像在中央當眼位置,旁邊擺放不少渾天儀。

蔡家收藏了多部逾百年的擇日堪輿學書籍,如陽宅八卦、木星表、土星表、敬竈全書(竈即灶神)等。圖右下的是蔡最白留下的重要藏書簿,書面寫有「勿失」字。

在仁園按建築物的興建年份與佈局,可劃分為新區及舊區,在新區遊覽,每走一步除了感到建築物的嶺南風味,到處也見字畫及瓷器擺設裝飾。看見不少「明」、「清」瓷器在沒有安裝任何保安設施的情況下,就隨意放在飯廳、偏廳等房間中,一邊找幾個印有「大清雍正」及「大清乾隆」花瓶給記者看的蔡伯勵笑說:「這些全部都不是真的,用來作裝飾,不怕打爛或被竊。」

蔡家家訓 三種職業不可做

每個接待訪客的大樓,甚至每道小路拱門上,也掛有由蔡伯勵親自命名的名字,如紀念祖父的蔡最白先生紀念館,蔡伯勵辦公室命為勵勤齋,蔡爾雅作品展覽大樓就叫仁軒。在蔡最白先生紀念館內,蔡伯勵講述祖父的故事,又道出蔡家家訓中,有三種職業後人不可做:「第一是做官,恐判錯案件造成冤獄;第二是律師,防止誤信歪言,助紂為虐;第三就是不可開酒樓,免殺戮太多。」
紀念館擺放各式各樣有關天文曆學及堪輿學的東西,如1930年推出的通勝及清末民初用來計算天文曆法的渾天儀等,旁邊就掛有一幅出自蔡爾雅所繪的蔡伯勵畫像。蔡爾雅小時候跟書畫名家陳荊鴻及書法家梁石峰學習書法,大學在台灣學習嶺南畫法,七十年代末畢業於比利時布魯塞爾皇家藝術學院,畢業後在比利時生活,以教授及售賣西方人最感好奇的中國絹畫(以絹作畫在中國已有數千年歷史)為生,繪畫用傳統中式手法,作品以動物及風景為主要題材,但用色則帶西方油畫風格。
仁軒有一道兩層樓高的牆,站在仁軒大廳中,蔡爾雅回想當年:「2003年還在比利時工作,有一次回到仁園,父親帶我到當時還叫『仰高軒』的這裏,要我為這道白牆裝飾。」由於當時在比利時還有工作在身,又不便將高約4.5米的巨畫《靈山論道圖》帶來帶去,便把祖屋二樓一個房間當作畫室,並且用較硬挺的降落傘布代替絹作畫布,單是用筆勾畫草稿便花了一個月,「2003年秋天開始畫,3個月在中國、3個月在比利時的往返,至2005年春年才完成。」

祖屋壁外的金魚,魚尾部份由蔡爾雅親自製作。

張大千1945年畫的《大墨荷通屏》,現由台北國立歷史博物館收藏,在仁園飯廳內掛上的是印刷品。

祖屋畫室外的牆壁由蔡爾雅設計,以滿洲窗、九龍壁及兩條木雕屏組成,其中九龍壁是蔡家早在八十年代,以數百元買回來的。

蔡最白先生紀念館大廳中,掛有一幅蔡爾雅在2004年春天完成,繪畫當年83歲的蔡伯勵畫像。

要繪出花鳥的光影與立體感,蔡爾雅在絹布上最少重複繪畫5層。

在台灣讀大學時,蔡爾雅曾跟隨國畫大師李奇茂學畫,而李奇茂的其中一位恩師梁鼎銘是順德龍江人,即為蔡爾雅同鄉。2008年,蔡爾雅安排李奇茂在龍江舉行畫展紀念梁鼎銘。李奇茂在順德期間入住仁園即席繪畫這《八駿圖》送給蔡伯勵。

其後,蔡爾雅便留在順德為父親統籌修建仁園。在修復鑊耳屋群時,屋外的灰雕裝飾由蔡爾雅設計,他請來的老工匠做了一對魚形灰雕,但蔡爾雅總是覺得不夠活靈活現,「師傅做的魚尾硬繃繃、沒有神氣。我未有學過泥水,但也拿起水泥整魚尾。」除這對魚由蔡爾雅主理,水池內活生生的錦鯉,蔡爾雅也有打理,「仁園有多個水池,只有八角亭的錦鯉,是我到附近魚塘親自揀的。」他還說八角亭前方陽光充沛,後面夠陰涼,錦鯉有較舒適的活動地方,所以較仁園另外四個水池的錦鯉都肥大及色澤光鮮。
為打理仁園,蔡家聘用管家、會計、司機、廚師、園丁及木工共十人,每月使費最少6萬元人民幣。每逢周末,仁園就非常熱鬧,不同的地方領導及蔡家的親友會聚在一起,例如今年中秋節,就集合約60人一起過節,人多得連招待的糖水也不夠分。蔡爾雅正為原籍順德龍江的已故粵劇老倌薛覺先籌組興建紀念館及粵劇演藝中心,早前香港的粵劇界前輩紅線女及白雪仙等,就到仁園開會商討有關事宜。
年輕時,蔡爾雅在比利時的街頭,可以約15分鐘完成一幅絹畫賺錢,現在,於古色古香的仁園,一年也畫不到十幅,他慨嘆說:「我也感到很矛盾,依靠父親的名氣,我這個海外回流的畫家,在中國也有些人認識。將仁園打造成一個文化平台,當中的接待及宴會,無疑影響創作的時間。」
蔡伯勵約十年前,他曾寫了一副對聯「諛言同酖毒 精業等文章」給兒子,提醒蔡爾雅奉承的說話是毒藥,要專心繪畫才有好作品,但現在蔡爾雅就是為了打理仁園,才疏於繪畫。

精心策劃三元不敗之局

身為天文曆學及堪輿學家,整個仁園的興建與設計機關算盡,蔡伯勵說在龍江鎮世埠區,屋的大門應背山面海即坐北向南為佳,但仁園大門卻是坐南向北,因為世埠區有小涌分南北兩區,仁園在小涌之南,按地形來建屋,蔡伯勵把仁園的大門定為坐南向北也為合適。
後門開設了三個出入口,是整間屋最明顯的風水局,左右兩道與中門呈15度,三門分別座東南、南及西南,是三元不敗之局。
蔡伯勵說:「時間及方位全部都有計過。」收購而來的16間屋子,除一間建成白色房子外,其餘均從1999至2009年,分三期修建。第二期建築範圍最廣,由約十間舊屋改建而成,即現時的大門、飯廳、觀音堂至紀念館。「每期也有擇日開工、完工及啟用。」在大門口的石碑,就刻上「乙酉(即2005年)經始」、「丙戌(即2006年)告成」。
至於仁園其他風水局,蔡伯勵故弄玄虛指:「說了出來,你也不明白,那就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