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最新的研究發現人生的中年開始於五十三歲;不是三十五歲,不是四十五歲,而是五十三。有人說:中年變得好遙遠呀。我說:即使從五十三起算,我的中年也走得好遙遠了呀,走呀走的,不知走到幾時才肯算已踏入了老年……不如童年、少年、中年、老年全由自己作主吧,喜歡怎樣劃分就怎樣劃分,休得旁人來規定,這樣一想,心境也年輕了起來。
說到人到中年的徵兆,又有一個有趣的發現,那些徵兆二十項,我居然是這些年才開始有了一點……一點是多少?一半一半啦。譬如安在家裏好過夜蒲;我從很年輕的時候就是如此的了,一向認為靜好過動,除非靜極才會思動,而那種動也絕非夜蒲。譬如說不明白年輕人的談話──應該反過來說,年輕人不明白我們這種年紀的人所說的話;有技巧性的含蓄性的規勸他們接收不到,想必缺乏了悟性所致。譬如說買衣服注重舒適多於款式,這是從年輕到今天一向的選擇。譬如說假期不賴床寧願去跑步,這點對我是不知何時開始,好像不需要太多睡眠,總是起得很早,外出不是跑步而是去走路,走一段段長長的路……
至於完全說不出流行樂隊或歌手的名字,這些反而不是我所關心的,也缺乏這方面的知識,不知道是理應如此而非關年歲。再提到覺得警察醫生教師看來都很年輕,太對了。不僅如此,看到的男男女女,都覺得他們很年輕……世界真的變了,而我呢,少年中年老年的界限也不知如何竟被自己有意的,或者自自然然的就淡化了;這樣一來日子過得自在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