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一位居住在澳洲的女友人,她丈夫從事商品貿易,也是一名職業賭徒,是德州撲克高手,世界排名前十,每隔幾個月他都忙於去世界各地參加國際性賽事。上次探望女友人時,難得她丈夫在家,於是成班女人圍着討教玩德州撲克的心得,由於我們都是初學者,問的都是皮毛和基礎理論。友人的丈夫在瑞士和澳洲都有別墅,我不知道他有多少身家是賭錢贏回來,但相信數目一定不菲。
德州撲克於十年前開始在美國流行,ESPN經常會直播賽事,還會即時統計牌面勝出的機會率,我曾因好奇而學習過,甚為有趣。香港不流行德州撲克,朋友之間玩鬥地主較多,幾年前我和弟弟趙式浩及他的朋友玩六人鬥地主,我對此並不拿手,見到有炸彈便無法抗拒誘惑狂炸,自己輸錢之餘,也令拍檔由贏家變輸家,式浩埋怨我「亂咁炸」之後,就沒有再玩了。
我對賭錢沒甚興趣,最大原因是不能接受輸錢。七、八歲的時候,陪媽咪去佛羅里達州探望親戚Uncle Chuck。Uncle Chuck在當地住大屋,有多部靚車,還擁有一艘裝了很多引擎的快艇,記憶中坐快艇的感覺甚至比去海洋公園坐海盜船更為刺激,全程拋上拋落,讓我大感過癮。空閒的時候,大人們聚在一起玩啤牌,我和幾位「哎吔」老表沒事做也模仿大人玩21點,媽咪經過見到我的注碼很小,便將我枱面的10蚊美金全部下注,結果輸了。我當時十分激動,忍着眼淚衝入房內失聲痛哭。哭完從房中出來,我知道媽咪其實有些內疚,但她仍然和親戚們一起取笑我唔輸得,仲話我:「喊乜鬼!」喊乜鬼?!那時我每天零用只得5毫子美金,10蚊美金足夠我用20天,對我來說是很多很多錢,是很大的損失。
打麻將是媽咪多年來的嗜好,小時候在美國居住在Uncle(後父)家中,一次媽咪和婆婆(Uncle的母親)等打麻將,我在一旁觀戰,當看到媽咪自摸食糊時,我即開心地拍掌說:「好嘢!媽咪贏咗!」婆婆即兇神惡煞地閙我:「拍咩手呀!唔准拍,婆婆贏先可以拍!」讓我很沮喪。從此我明白在麻將枱旁不可以亂說話,因為有陰影,我覺得打麻將一點也不好玩。
早前約了一名家族朋友食午飯,席間講起她母親和我媽咪是麻將腳,講到我們的長輩打麻將上落頗大,打牌時大家全神貫注,殺氣重重,偶爾還會發生爭執。朋友說打牌最能看清楚人的性格,牌品不好的人品也不會好,兩個不喜歡打牌的人,居然坐在一起談麻將經。她說一次回家見到母親打牌,她上前和一位阿姨打招呼,友善地拍了拍阿姨的膊頭,想不到那位阿姨即時挺直背脊,全身僵硬,深呼吸說:「唔得,好唔吉利,要停十分鐘。」當時朋友的手還懸在半空,十分的尷尬。
另一次她回家時見到一枱未收拾的麻將,麻將牌上還貼了字條「不要動」,原來之前她母親大殺三方,稍後會和友人繼續開戰,不想有人移動麻將牌影響她的好運。喜歡打麻將的人有很多迷信之說,一位友人某次去雀會打牌時,發現不夠現金要去後街的櫃員機取款,因此在雀會樓下兜了個圈,那次她贏了很多錢,之後每次去雀會都事先去行個大運。
曾經有個實驗,科學家將鴿子擺放在不同的玻璃箱內,並讓食物隨意跌下,但鴿子會以為自己做了某個姿勢,例如將頭側向右邊單腳跳後,就會有食物從天而降,因此不停重複同一個動作。正如打麻將的人不過是隨意地做了某件事情,之後便認定是這件事帶來好運,是贏錢秘訣。人類的迷信和鴿子很相似,將不能解釋的運氣嘗試用行動加以操控,十分有趣。聽說有人認為最後入房那個會贏,所以次次都很有禮貌地讓別人先進房;有人好運時會忍住不去廁所;有人在運滯時刻意去廁所;甚至有人要求過三戙牌轉運,無奇不有。
我最後一次打麻將,已是七年前的事情。那時剛認識楊如芯,年初一晚她在家中和友人邊喝香檳邊攻打四方城,很快她坐不住失去耐性,要求我代打,我偶爾會在手機玩麻將遊戲,基本規則略知一二,結果我打了一鋪便食糊,但食的是詐糊要賠三家,我又承受不了這個打擊,再次像七、八歲那時一樣,衝入房哭了一場,自此之後,我沒有再碰過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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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世曾女兒,卓能(集團)有限公司執行董事及慈善機構芝芝工作坊創辦人,愛好駕駛直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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