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三十二年再看《性昏迷》,最大感觸是普羅大眾對男明星的體質要求大大提高了。肌佬橫行的今日,寬衣者冇咁上下斤両,休想綺夢會建築在乏善足陳的胸膛臂彎,死心塌地茹素的粉絲不是沒有,但習慣了早午晚大魚大肉,顧客的胃口徹底被寵壞,就算不堅持天天三星米芝蓮,起碼懂得揀飲擇食。像雅賈芬哥那種未經滄海的身材,線條欠奉平鋪直述,個人不介意露點露毛,嫌你失禮的導演恐怕也不肯收貨,奉勸閣下重金禮聘私家教練狂操三月再喊開麥拉。當然毋庸去到張家輝彭于晏的決絕境界,青筋暴現腹肌一五一十,渾身上下沒有一滴脂肪,每寸菲林都像插入健身院廣告;不過舉手投足毫無緊張氣氛斷斷使不得,縱使角色是個對自己不負責任的厭世者,觀眾也不會相信他自暴自棄到這麼嚴重的程度。
賈先生似乎信心爆棚,開頭的床戲還小心翼翼打底上陣,演到後來就越脫越勇,「屍姦」一場不但慷慨奉獻光禿禿的屁股,動作更猛烈到使人產生假戲真做錯覺,要不是限於當時陽具不露的潛規則,大有可能如《色辱》的米高法斯斑特一般,吊吊揈穿堂入室。色迷迷的男同志居然淡定過柳下惠,倒並非患上專攻大隻佬偏食症,而是尼古拉斯洛的鏡頭直過碌杉,主觀地單單意淫女主角。導演慾望的目標根植在誰身上,從來瞞不了銀幕下的圍觀者,譬如李安《色,戒》裏七手八腳的人肉圖案,教人起痰的就明顯是梁朝偉不是湯唯──這話可不是我一介基佬戴着有色眼鏡說的,而是沒有私心的黎老闆說的。至於李導在《少年Pi》是否變本加厲生擒印度小生,則未經直裁判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