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G SPENDER:醫學會會長謝鴻興 賽帆忘憂

BIG SPENDER:
醫學會會長謝鴻興 賽帆忘憂

在醫學界有「鴻興大佬」之稱的謝鴻興醫生,言論一向出位,港大醫學院以李嘉誠命名,他直斥大學校長及教授「財迷心竅,見利忘義」;05年曾蔭權爭取醫學會提名參加補選,他不領情,更發表「乞丐論」。
這個醫學會會長的薑辣,原來是在波濤洶湧的大海裏鍛煉出來的。
一登船他就是去比賽,在海洋裏忘卻喪父之痛、鼻咽癌的折磨。驚濤駭浪也不怕,陸上的風風雨雨又怎會唬到他?
記者:冉藹莉
攝影:梁志永

每日準時10時開診的謝鴻興,難得周日放假,卸下白袍,早上8時已來到銅鑼灣遊艇會,準備開船出發往西貢參加比賽。
在船上懲教署副署長邱子昭與一眾專業人士,測量師、醫生及建築師等船員都要聽這個主帆手的指揮,一行10人,轉眼間離開滿佈高樓大廈的港島海岸,向鯉魚門、佛堂門、清水灣出發。謝鴻興讓記者嘗試掌舵,一眾船員就像把風一樣,留意來自四面八方的船隻,謝鴻興繼續不平則鳴。「南丫島事故根本不應該出事,一隻船不可能只有船長環顧四周,其他船員都要留意。」
還有15分鐘便開始比賽,已見多達50隻帆船在牛尾海流連,一眾船員都不敢怠慢,把整條路線的定位點(check point)畫在地圖上,然後駛到起跑線上準備比賽。倒數5分鐘的槍聲響起,氣氛就沉重起來,每個人有各自的崗位,船長負責掌舵、其他隊友負責升帆、控帆、領航及瞭望等,謝鴻興負責控制主帆,「我一隻腳20年前滑雪時傷了十字韌帶,和梁振英一樣都是左腳,會企不穩,不能在船頭負責換帆,通常負責控制主帆及指揮工作,但如遇意見不合,最終都是由船長決定。」
比賽講求合作,越多人換帆、越熟練的話,便可加快帆船的速度。但今次其中3位船員平時都少玩大船,換帆未夠熟練,只有一年半玩帆船經驗的懲教署副署長邱子昭說:「我在香港仔遊艇會學船,平時都是玩Dinghy仔(小艇),今年開始上大帆,一大班人夠開心。」
謝鴻興從不出海遊船河,每次登船都是為了出海比賽,寧願連自己診所都不開,因為賽帆讓他可拋下生活上的壓力,「數個月前我父親逝世,廿多年前我曾經有鼻咽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壓力。」一落船比賽,他就要忘掉一切煩憂。「比賽過程中,一邊想路線,又要遠望尋找比賽浮標確定路線,又要時刻留意風向,根本不可能想別的事情。」

賽帆讓謝鴻興拋開生活上的壓力,時刻保持戰鬥力,更尋回年輕的衝勁。

負責控制主帆的謝鴻興,不時指揮着整隊團員,但如果意見不合,最後決定權也要交由船長作主。

我們乘坐長達42呎的「海豚六號」帆船,是產自法國逾百年品牌博納多(Beneteau)的Oceanis 473。這艘船由10個船東共同擁有,當中有醫生、大律師、工程師及商人等,年半前合資共200萬元,買入當時船齡近12年的二手船。

懲教署副署長邱子昭為了玩帆船,更考獲二級風帆技巧證書。

要贏便要懂風勢

這刻看謝鴻興快嗌破喉嚨,記者笑他很勞氣,他說:「我不大聲,他們聽不到,今次絕對不是勞氣,有些更緊張的比賽,真的會鬧。」平日多權威,一登上船就得服從、合群,面對巨浪人人都變得渺小。
「菲律賓賽我參加過5次,暈是必然,第一日例牌一定嘔到七彩。最好食蘋果,食落肚到嘔出來,都是一樣味道。」
這個被譽為亞洲最高級別的中國海帆船賽,始於1962年,由維多利亞港起行,駛向菲律賓的蘇碧灣,整個航程全長達565浬,「去一次通常5日,每次事前除了準備乾糧外,最重要是每5年上一次求生課程。」
「在大海比賽,一離開香港便見不到其他船隻,完全是跟自己鬥天氣。」為了日以繼夜趕路去菲律賓,他們分成兩組輪流工作。朝八晚八,每4小時換一次班;晚上八時至翌日早上八時,則三小時輪班一次。風高浪急,不時遇上高達3呎的大浪。「入夜最危險,我們一到晚上六時,便穿上救生衣,更要繫上安全帶,把自己扣在船上的安全點,以防萬一。」
掌握風勢是勝利的關鍵。船員要長期留意風向,太大風要將帆收起,無風便要將帆拉開。有時船身被吹歪,即使大浪,也要夠膽坐在升高了的船身一邊「壓帆」,一班人用體重令船隻保持平衡,時刻要準備動身拉帆換帆。「風向突然間改變時,要靠一、兩秒之間的反應,如果動作慢,比賽時與其他船隻即時拉遠距離,更可能會撞船。」

為了增強風速,他們不時要換帆,拉起順風隽。

謝鴻興2009年曾由香港到菲律賓,參加兩年一度的聖法蘭度慈善帆船賽。

他們每次出海,都買食物當作油費,出海遇見朋友,更專誠將船駛近,分享茶樓點心。

尋回年輕時衝勁

謝鴻興便試過回程在鯉魚門口遇上怪風,「當時以為隻船會撞上岸,我以為要跳船,幸好風突然停下,才沒有撞到。」有次由香港去澳門,卻因無風,摩打過熱停機,原本預計5小時的航程,結果花了13個小時航行。「對自己就是一種挑戰,要考驗技術和毅力。」
早於60年代就讀皇仁書院時,他已學習風帆,當年只有皇仁書院及荃灣官立中學有帆船活動,「我當年還去南丫島鬥船,玩了一年多後便去教船。」但自從入讀香港大學醫學系後,他再沒有時間。「做醫生,頭10年都要不停考取專業資格,一過了10年,通常便突然輕鬆多了,有很多私人時間。」
朋友叫他出海玩帆船,讓他重拾當年的興趣,十年前與五個愛好者,夾份花十萬元買下自己的帆船,聽起來很便宜,但其實樣樣都是錢,「又要花數萬元將船底髹到好滑,比賽時才會更順暢;一對帆又要兩、三萬元;一條繩也要數千元。」
賽帆令他時刻保持戰鬥力,今年59歲的他還尋回年輕的衝勁。「一要跟年輕人一起玩,二就是玩年輕人平日的玩意。」除了玩帆船,他周六晚會與一班牙醫、醫生定期在旺角先施大廈樓上租房夾band,負責結他和唱歌。「夾band也不可以夾老歌,《年少無知》、《歲月如歌》、Bon Jovi,唔通仲同人唱Beat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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