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消失的 - 張灼祥

逐漸消失的 - 張灼祥

在三藩市Union Square走了兩遍,前後左右的街頭街尾都看了一遍,就是找不到那間大書店,落地大窗,對着廣場的書店在那裏呢。
問酒店職員,他笑着說:三藩市消失的風景不多,漁人碼頭比以前更繁榮,飲食店有幾千間,有名氣的仍在。名店街生意甚好,到來購物的中國人仍是那麼豪爽。就是書店數目一直減少,廣場的那間書店幾年前已結束了。
知道在哥倫布街的「城市之光」(City Lights)書店仍在,那早已成為三藩市的icon了。剛剛抵達三藩市的第一個晚上,到書店走了一趟,入得門來,很有親切感。格調佈置是十年如一日,不變。仍是有一書架放置書店出版的書籍,十年前仍有放在書架上的積.加路(Jack Kerouac)的著作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布洛斯基的著作(後來得知書店另設書架擺放The Beat Generation的作品)。
「城市之光」書店仍具韻味,仍是漂亮的。維修後,舊的風格仍能保留下來,店內佈置更見心思,不知怎的,在書店停留一個小時便離去,對着一整架的詩集,沒有一位詩人是認識的,遂沒有拿下一本來翻看,不是過了看詩的年歲,是對着那麼多陌生的名字,不知從何入手。(不買不認識的作家的作品,已有好一段日子。看來往後歲月,可以買的著作會愈來愈少。)
第二天在商業區市集旁找到另一間書店:「亞力山大」,店開在三藩市已有好一段日子。書店職員說:來看書的人愈來愈少,來買書的人更少。書店消失是大勢所趨。廣場的大書店,一如美國其他城市的巨型書店,沒法生存下去。要買書,可以上網訂購,要看書,可以上網看。倘若我們無法經營下去,三藩市可能祇剩下惟一的一間書店:「城市之光」。
在三藩市機場書店,祇會找到流行小說,「心靈雞湯」之類著作。「城市之光」的冷門詩作,「亞力山大」出售的嚴肅文學作品,將要成為絕響。
酒店職員說對了,三藩市風景仍是那麼迷人,少了幾間書店,算什麼呢。
(注:蒙讀者Howard Li指正,在紐西蘭觀星,不可能看到北斗星,謹致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