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直覺,有生以來最驚異的一次是──趙紫陽一上台,作為第一把手,朋友即語我,這人遲早要出事。Why?女人的直覺。Really?子不語。果然出了六.四大頭佛。
亦舒性喜捉弄人,跟普通女性善變無關;心腸也不至於如莎劇的一個小腳色鴉過,專門損人不利己,作為智謀的練習那樣。她說最歡喜金庸的「阿紫」;我不知道亦舒是否屬狗,屬狗的「狗男狗女」,大多天性嫉惡如仇。如果是,亦舒的「口是心非」自是正言反說。我們不要忘記,亦舒是個有墨水之人。讀書人,有些歡喜拐個彎子駡你,亦舒決不是。姑奶奶不歡喜就是不歡喜;姑奶奶愛你愛得仔阿仔命阿命,就是命阿命仔阿仔。阿泉婚後,我只知道一件事,決不能犯的天條,他是犯了。一天,夜後兩點多了,我獨個兒留在報館打譜,阿泉要我出去灣仔波樓。我去了,伴着他的女郎竟然不是亦舒嫂嫂!兩口子即使鬧彆扭鬧到床頭鬧鐘響,也犯不着這樣子賭氣,有壞冇好而已。
不久,在亦舒的連載小說,出現這樣悲哀的句子:幸福是條彩虹。遠看很美麗,穿過去,可就沒有了。
好一個倪亦舒,既然最好的已經沒有了,就讓它沒有!甚至決絕不認子。人到這個世界上來,父母是沒有得選擇的,為人子者有着類似的境遇,怪不得,怨不得,你就是一條漢子。
好一個倪亦舒,嫁了給梁先生,你看她的愛是怎樣的?有喜了,子宮有瘤,要是把孩子生下來了,可能有生命危險;我們的亦舒,堅決不墮胎。愛比死堅強。經上說。同樣,世侄邊村,同樣有過這樣子的母愛,也應以此為念。
同樣是小說家,林燕妮的「決絕」當然不一樣,「永生的男人」,她說。認真地「瀟灑走一回」。金庸說,紅顏彈指老,剎那芳華。
《永遠的尹雪艷》,《永遠的今天》,永遠的亦舒,既不是最初,當然也不是最後。
補記:沈西城所說的「小小」飯局,大抵是何錦玲慶祝《七好文集》罷?聽說亦舒寧要現金,不要吃一餐。由此可見亦舒的直性子。
亦舒這一家,也可窺見一個逝去的年代。亦舒的兄長,有些留在大陸,是出色的工程師,努力建設新中國;獨有六哥「小惡人」倪匡,自言「四代宗師」──「幻而不科」,名正言順得可以──堅決反共,冇價講。我們年紀大了,支持「佔中」,也只好「你做前鋒,我做後盾」(「大惡人」金庸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