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教慾》內雅麗娜的兩難是建立在導演的想像中。如果趕走她便無家可歸;不趕走她,又破壞了社區的本來安寧和平衡,站在這些人的信仰立場,當然只能替她驅魔。但當你看到最後那個城市,那個鑽地工人的象徵,那個據說將殺死母親的照片放上網的男孩,那個貨車走過將地上污泥濺到困在車內那群神職人員的小巴前坐玻璃的剎那,你便會明白基里絲汀穆基講的是為甚麼雅麗娜無法在人間立足。因為那個世界本來便是破敗的。
但影片沒有交代雅麗娜在這個破敗的世界怎樣無處立身?作為一個有自由意志的成年人,她選擇的是跑到山上追尋過去的夢幻,並且顯示極嚴重的躁狂症。這種浮面的描寫,令影片的整個架構都變成建立在沙堆上,隨時倒下的沙堡。事實應該是反過來說,是導演預設了這個世界隨時會倒下,才反過來有這個安排。
影片另一個重要的角色薇琪塔說實在也是空洞的人物。不必問她所相信的宗教到底是否真實、是否騙人,只要她選擇了相信,便應該義無反顧地相信。是她拒絕了雅麗娜的求愛,是她選擇自己的宗教,不要往日的慾望。為甚麼她看到雅麗娜被殘酷地綁在擔架上,便漸漸失去宗教的信心?是道德感?是同情心?是對戀人的舊情?為甚麼在精神病醫院內她沒有質疑朋友被綁在床上的行為?醫院便容許這樣對待一個人,而宗教團體便不容許?基里絲汀穆基是表達精神病院和宗教團體都是騙人的把戲?都是人類自我設定的蠢蛋救贖地方?最後那群宗教人員雖然有諸多解釋,合理化自己的行為,在我看來這是人類共有的本性,在他們的信仰中也許根本便是正當的行為?而且最後還承擔責任。雅麗娜的悲劇她自己和薇琪塔不需要負責嗎?尤其後者徘徊於世俗與宗教的歧路上,連自己走那一條路都不知道,她的朋友之死,難道不是她的罪孽?
撰文:仰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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