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 由  - 張灼祥

原 由  - 張灼祥

敍舊活動已經過了好幾個星期,仍有朋友問:到底是為了什麼開這個Party的。
我的回應:沒有既定目的,沒有一個可以說出來的原因,不為什麼的聚會,可以麼?
朋友說:不是不可以,就是教人難以置信而已。
現代人不管做什麼,會讓人覺得,這樣做,總有一個hidden agenda的。那會無緣無故搞一個Party的呢。不說出來,不等如就是沒有的。
想起在紐西蘭過着近乎隱居生活的世外高人,別人愛問他:你為什麼要在這裏生活,你不怕寂寞的麼?
高人笑着回答: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此生活,大概快活不知時日過,我已不知道在這農莊過了多少個寒暑了。我不覺得寂寞,在我的字典裏,沒有「寂寞」這兩個字。與大自然為伍,養蜂,種植,曬網打魚,說有多忙就有多忙,那有時間去想你們城市人愛想愛問那寂寞不寂寞的問題。
對問為什麼要開Party的朋友說:今年開了個Party,明年不會再開的了。
朋友說:今年的Party,大家都很開心。何不一年一度「燕歸來」,明年再來一次,讓與會者盡興而歸。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的。
那一年在紐西蘭探望高人,他送我兩瓶自製蜂蜜,晚上到山上觀賞北斗星,日間到湖泊泛舟垂釣。他說了一句:你喜歡在這裏留多少天都可以。
我說:三天就夠了。三天所做的事,都是你平日會做的吧。
高人說:都是這樣的生活。十年來都是如此。不過,你的三天,與我的三天不一樣。更不要說我的十年了。
我是知道,我的十年,看似多采多姿,卻不一定比他的十年如一日來得精采。沒有比較誰的日子過得有意思。他有他的,我有我的。沒有優劣之分。
在那農莊祇過了三天就離開。沒有告訴他我為什麼要走,他也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