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今天,哥維達在《雌雄美人》纖毫畢露的性描寫,恐怕不會難倒任何立志搬字過映像的電影人,早於一九七六年,大島渚的《感官世界》已經用白描手法呈現穿穿插插,此後時不時就有各式各樣的突破,基本上伊甸園的禁果所剩無幾,連接吻也要側側身借位的尷尬時代,簡直遙遠過侏羅紀。可是書中無處不在的camp元素,卻沒有那麼容易複製,就算梅蕙絲番生巧遇努力惡補英文的艾慕杜華,再加上越老越辣的盧柏艾華力約埋我們的活寶趙文瑄拔刀相助,都未必擦得出燦爛火花──別以為我貪口爽失驚無神抬出趙先生,如果你是他微博的忠實讀者,必定和我一樣對昔日李安發掘的奶油小生刮目相看。
既懶得去找蘇珊桑塔的評camp鉅著,手邊也沒有年度作家陳冠中再斬三両的論camp專文,唯有借《High爆雲霄》作現成例子,聊表我對呢家嘢的敬畏。可能基佬天生具備camp根吧,行走江湖從不隱瞞性取向的艾氏,順理成章被推舉為代表,他早期的《前世唔修》和《列女傳》等等本色之作,也的確深得箇中三昧,直到八十年代末的《女為悅己者狂》,鋼線仍然走得十拿九穩。可是這部刻意發姣的新片,實在重手得過份,那三個扭身扭勢的空少像非要人幫襯不可的熱情推銷員,其他人物如處女膜超過使用期限的神婆和一腳踏男女兩船的機長,都有種發霉的唔開胃氣味,咬緊牙關下死力搞笑,只令人想起古訓「欲速則不達」。坐在電影院印印腳,最多當遇人不淑,弊就弊在擔任字幕翻譯,一方面恨不得加鹽加醋,一方面警告自己必須遵守職業道德,結果搞到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