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中午,餓了,下樓到對面的燒臘舖,對着燒臘檔看了兩眼,叫了一碗燒肉河粉。
我吃燒肉河粉有個怪習慣,那就是請燒臘師傅將燒肉碎切,切得又薄又亂,極端違反孔夫子「割不正不食」的原則。
這也是小時候的經歷弄出來的怪毛病。小時候在上海是沒有廣東燒肉吃的,那時候我父母在廣西南寧工作,我去看他們,就有機會在街邊的米粉舖吃到燒肉河粉。說是說燒肉河粉,其實一碗河粉裏,只有些薄似腳皮的燒肉碎,片得薄而碎,每碗加一小撮,意思就算到了。但是在那個時代,這一小撮的燒肉有多麼大的魔力呀,那種吸引,那種美味,那種奢侈,深烙於我的腦海,以至到了今天,久不久就會去燒臘舖吃上一碗。香港燒臘舖的一碗燒肉河粉,必是規規矩矩一塊塊燒肉切好了鋪排在河粉面上,以示貨真價實,偏偏碰到我,卻要求師傅亂切薄切,唯有這樣,才能尋回小時候那一份燒肉河粉美好的回憶。
除了燒肉河粉,我還愛吃叉燒河粉,我吃叉燒河粉,也要求大師傅亂切薄切。你猜對了,因為我的叉燒河粉的記憶,也是從南寧街邊的米粉舖開始的。我已經記不得那時有沒有吃過成「塊」的肉,反正吃在嘴裏的豬肉,都跟記憶一樣零碎。零碎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