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早八早到音樂黃大仙家裏充電,機器有機器忙,我們具吞吐功能的器官停不了參與其他活動,雖然雙方皆處於睡眠不足狀態,其樂倒也融融。我因為剛由悉尼回港,自不然圍繞當地見聞吹水,眉飛色舞之際,前進念靚仔小生忽然以獨家註冊的哀怨聲調控訴:「其實我呢世人唔係去過好多地方。」無心炫耀和有意演嘢一樣惹人討厭,該打的大嘴巴自知失言,唯有企圖硬生生兜一兜:「閣下聽咁多歌,聽咗當去過囉。」他翻白眼反問:「唔該你話我知澳洲有邊個代表?奧莉花紐頓佐安?」午飯前實在不宜交際,連曾經一度紅到發紫的比知士也沒有人記得,在我腦海閃出的竟然是Helen Reddy,她那首婦解先驅進行曲《我是女人》當年誘發了幾多個游靜不得而知,camp細胞發達的三藩市基佬,則個個震天價響將「我是女人聽我獅吼,人數多到不容你忽視」高唱入雲。
說正經的,澳大利亞音樂代表不是人而是一首叫《Waltzing Matilda》的歌。和大部份澳洲以外的井底蛙一樣,我第一次聽到它,並非出自該地醉到眼冒金星的水手口中,而是湯韋斯一九七六年秋季發行的《Tom Traubert's Blues》。副歌重複又重複的「跳華爾茲馬桃黛,跳華爾茲馬桃黛,你和我去跳華爾茲馬桃黛」,纏綿到一個程度教人死心塌地認定那才是歌名,權允韋斯先生媒人的A屢次撥亂反正徒勞無功。他又告訴我,源自地球下半部的民謠和「蓬測測」的三拍子舞步沒有任何關係,馬桃黛也不是煙視媚行的艷女,而是一種類似背囊的隨身旅行袋,「跳華爾茲馬桃黛」正確意思是「揹上背包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