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夢莊周:一場Talk Show的 笑與淚

蝶夢莊周:一場Talk Show的 笑與淚

我的第二次個人talk show《講女烈傳貳之出得嚟環》終於完結,感激所有到場支持的觀眾,因為你們的笑聲不單回報了這幾個月整個製作團隊的付出,也在推動智障人士的福利方面,作出了貢獻。

籌備一場talk show殊不簡單。我第一次做talk show《講女烈傳之戴錯嘢夫人》時,仍然是立法會議員之身,其時立法會天天拉布,眼見下一個星期便要登台演出,背稿及綵排都要高濃度壓縮完成。這次以為自己已非議員,能夠全身投入籌備應該容易得多了吧?誰知原來難度更高!一來經過第一次talk show,觀眾期望更高,我對自己的要求也提高,於是壓力更大。二來這次遇上前無古人的梁振英醜聞班子,我們簡稱「強光震波熊」,低調出貨林奮強、史上任期最短麥齊光、商「膠」所的張震遠,醉酒波波陳茂波和爆大鑊的「熊樓夢」。特異之士和事未能盡錄。一個月前寫的劇本,一個月後已out,劇本日以繼夜,夜以繼日地改,最終版本是在正式登台的前四天才拍板。
《出得嚟環》的劇本創作除我以外,還有兩位幕後重臣操刀,一個是前電視節目寫手曾建峰,另一個是填詞人梁栢堅。我跟曾建峰在公民黨認識,他在大學選讀政治系,曾是電視台的編劇,又投身社運,對香港時事洞察深入。而梁栢堅是朋友介紹,從上一個talk show開始合作,擅長改歌詞,是搞gag能手。我們三個人由開騷前幾個月常常聚首,我們叫做「撞橋」,其實就是創作劇本,而這個過程真是有笑有淚,我到完騷之後的今日仍然十分懷念。
「撞橋」的地方有時是尖東的酒吧,有時是海旁,我們三個人都能喝,每次撞橋都先有幾杯落肚,熱身過後,靈感如泉湧。我們三個人都是70後,見證過香港最輝煌的時代,也看着她慢慢褪色,甚至漸漸沉淪。我們每次撞橋總會捧腹大笑,但這些笑聲背後其實是一種悲涼,是對我們愛惜的香港被當權者無良地糟蹋的痛心。有一個天色清朗的周末,我們三人去了一個十分隱秘的沙灘,為免沙灘以後惹來人潮,姑且讓我將沙灘位置保持神秘。
我們有一次開了三、四支白酒,東拉西扯地說「BB效應」,就是今時今日甚麼人都叫BB,連黃夏蕙和陳淨心都叫BB,我們說着說着,說到香港有法治BB、人權BB、自由BB,卻還有個BB一直未出世,那就是民主BB。我們這個民主BB已經不止懷胎十月,大家朝思暮想盼望她呱呱落地,但她一直無法順產,我們還得看着其他BB好像越來越營養不良。我酒氣昏腦,越想越傷心,竟然嘩啦嘩啦大哭起來。
翌日醒來,神志未清,WhatsApp問曾建峰:「昨天撞了甚麼橋?我只記得自己喊到七彩。」
他說:「你唔記得?有冇搞錯?我們尋晚講BB。」
我問:「BB做乜要喊呀?」
我們三個嗜酒之人,覺得長此下去不是辦法,決定請來一個不飲酒的朋友跟我們撞橋,從此即使我們撞得如何醉醺醺,總有一個打醒十二分精神記得我們撞出來的每個橋段。
這一篇千多字的文章根本不足以表達我對他們的感激。曾建峰幾個月來幾乎晚晚三更半夜在油尖旺的茶餐廳寫稿,將我們撞出來支離破碎的橋段整合得天衣無縫,有時因為政府又爆新醜聞,我嫌他寫好的劇本已out決定不用,他也毫無怨言轉身就再寫過。梁栢堅的急才毋庸置疑,看事物的角度非常獨特,例如用「15.20」來拆解香港前途問題。還有,他那種食字能力之高,惡搞歌詞的能力之強,在樂壇真是數一數二。亦要多謝曾志豪,雖然不能在台上合作,但在幕後,他給了我們很多真誠的意見,絕不是掛名顧問。
如今talk show已完,我們三個又得各自上路。雖然以後不知道會否繼續再在舞台相會,但我肯定以後在香港民主自由人權有關的運動上,我還是會遇上這兩位戰友的身影。而我最希望的是終有一天,我們三個人可以抱一抱呱呱落地的民主BB。

作者:陳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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