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號偶像梅艷芳曾經許下豪言,說六四得到平反之前,她不會往大陸登台。八、九十年代當香港樂壇都在談情說愛時,Beyond卻高唱世界和平、自由平等。就是我愛護的黃耀明,多年前唱了首《禁色》,今天仍然在推動同志平權。
近年漸漸冒起的本地樂隊RubberBand,雖然未至於紅透半邊天,但他們的歌曲一直貼近社會議題,即使不算粉絲眾多,但聽過的人也會點頭稱是。尤其去年反洗腦國民教育運動上,RubberBand跟黃耀明、黃家強到政總支持示威者,我還記得當時他們說:「你唔叫我來唱歌,我都會來!」那種豪情壯志,叫人印象深刻。
我是從那時候開始留意RubberBand的,讀過他們一些訪問,這幾個年輕人講地產霸權、講社會公義、講民主普選,我以為我一直懷念的黃家駒應該後繼有人了吧?誰知,當建制派宣佈在7月1日反政府遊行舉行的時段搞撐政府音樂會,根本是明目張膽地以金錢收買人頭,而我竟然在表演嘉賓名單上看見RubberBand的名字,立即忍不住搖頭嘆息。
我完全尊重每個人的選擇取向,因此謝霆鋒、趙薇和MR要在7.1為建制派登台我沒有感覺,但當一個宣揚社會公義、講民主、思想和創作自由的歌手,而且是以反制度著稱的搖滾樂隊,明知建制派此舉是為了製造歌舞昇平的虛偽假象,以掩蓋民怨載道的社會真相,怎能以「工作已經安排好」為由而繼續跟對方同流合污?
我忽發奇想,如果黃耀明有朝一日跑去為阻撓性傾向歧視立法的明光社站台,他還是不是我們的明哥?而今天這個準備在7.1為建制派站台的RubberBand,還是不是去年在國民教育集會上燃點人心的本地樂隊新希望?
藝術的存在意義是反映態度和價值,而非只為了名利。音樂貴乎靈魂和價值觀,沒有態度的藝術,只能叫做娛樂,隨時可被取代。我雖然算不上是RubberBand的擁躉,但作為一個深愛藝術的人,我只感覺到十分可惜。梅艷芳和黄家駒辭別多年,香港人仍然念念不忘,是因為他們的精神價值長存不朽,而不是為政權服務,為取悅當權者,包括其老闆們。如果輕易接受了文化藝術是鬥爭的武器和洗腦的工具,以後我們只有樣板戲。
我相信RubberBand現已成眾矢之的,我無意多踩一腳,只望他們在這個迷失的時候,問一問自己,最初為何創作音樂和組織樂隊?將答案變成自己的座右銘,你們的前景才更亮更光。
陳淑莊
前立法會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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