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年薪百萬、前途無可限量的網絡安全人員,轉眼間成為新聞人物、隨時面臨被美國政府起訴叛國。正當大家關注各國政府會如何應對,例如俄羅斯會否提供政治庇護,或者出訪美國的梁振英會否受壓進行拘捕並引渡斯諾登回國,事實上都不是重點。不是說斯諾登的性命不重要,但這次事件背後帶出的訊息更為重要,全球數以億計的互聯網用戶必須注意,警號已經拉響了。
就在斯諾登尚未抵港之前,何解一名能夠並經常接觸機密文件的美國公民,可以將所需資料複製並且順利離開美國,繼續聯絡英國《衛報》提供資料,此為關鍵。
若如斯諾登所言,倘若美國政府的「稜鏡」可以監聽、截查甚至針對某些國家的網絡進行攻擊,以套取所有所需資料,包括通話紀錄和電子郵件,那當初與《衛報》聯絡時,又是否有可能避過美國情報部門的耳目?進一步而言,倘若美國情報部門早已預料斯諾登會對「稜鏡」有所行動時,以他們的能力,又會否讓他抄走機密檔案、順利出境,前往大部份人都意想不到的香港?
事實上,斯諾登的出走,本身就充滿傳奇色彩,就如今年4月份的波士頓爆炸案一樣,情報完善的美國政府竟然沒有成功阻止爆炸案的發生,而今日竟然連阻止斯諾登離開美國都做不到──即使他們擁有「稜鏡」所提供的全部資料。不要忘記,稜鏡本身的存在目的,就是反恐,或者阻止類似事件發生。
但從爆炸案和斯諾登順利出境這兩件事來看,稜鏡根本丁點效用都發揮不到。如果說稜鏡本身就做不到反恐,那收集回來的資料又有甚麼作用?按最近的報道來看,似乎計劃的目標早已遠超反恐,不禁會讓人想問,原來香港的中文大學和公務員當中,會有美國政府眼中的恐怖分子?
縱使維基解密的阿桑奇稱他為英雄,斯諾登本人卻不願意成為英雄。不為名利選擇犧牲自己的一切,去與一個全球最為強大的政府作對,毫無疑問是因為感受到自己和下一代將會生活在一個備受監控的社會,迫於無奈才會作出這個決定。情況如去年反國教示威一樣,如非港人已無退路,相信不少人依然會繼續沉睡。斯諾登正是清楚了解到自己並無退路,他不想成為英雄,卻不得不成為英雄,目的只是想喚醒全球人類關注自己到底生活在一個甚麼樣的社會。
由互聯網發展到今日Web 2.0時代,相信不少政府均視互聯網如洪水猛獸,千方百計想要監控用戶。鄰近地區就是一個好例子,幾乎所有於境內的訊息都被過濾,還有專門進行輿論導向的五毛黨。更多的實例,是政府已經不滿足於監控,甚至想通過法律來限制自由,美國的SOPA、香港的《2011年版權(修訂)條例草案》、台灣的智財局近日亦有意修正著作權法,各國政府都正嘗試以各種藉口約制網絡自由。斯諾登披露眾多機密資料,就是要告訴各位網民,你們所生存的社會正逐步走向一個更差更惡劣情況。如果全球的網民都繼續裝睡,恐怕各國政府將會繼續為所欲為。
如果選票能夠解決一切問題的話,又怎會這麼容易交到你的手上?有權力的同時,與之相對的正是責任與義務;有權投票的時候,就有義務去監督政府和議會;有權使用互聯網時,就有義務去維護網絡自由不受干預、約制或者監控。達摩克利斯之劍永遠懸掛在有權力的人頭上,問題只在於有權力的人有沒有意識到它的存在,意識到世界並無免費午餐的存在。
范克
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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