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樹下:點點滴滴 - 蔡炎培

蘋果樹下:點點滴滴 - 蔡炎培

「損友」老是提醒我,「明報歲月」快快提起筆,晚了,可就來不及了。好罷,簷前雨,點點滴滴到天明……。
我也「柴娃娃」──
要不是沈西城寫亦舒,我已「忘了」這個「最醜的美人兒」!初,我只知道安徽合肥九如巷的張家四朵金花,可不知道鑪峯腳下潘家姊妹。知道邵氏的大美人方盈,知道柴娃娃是潘正英大小姐,還是從亦舒嫂嫂跟阿泉秤不離鉈的時日。嫂嫂說,柴娃娃這人確是好得不得了。怎麼好?我沒有打破沙盆問到篤的習慣,只知道柴娃娃譯過許多《紅菱艷》的戲名,僅此而已。許多年之後,才從阿泉口中,潘家的姐妹,打從正英大小姐接着下來的少「一」畫,止於至善的「止」;孻女孻心肝的「小不點」,確是名副其實的「高尊者」,有幸在南康大廈的老爺𨋢梯口碰上一面。「柴娃娃」完了。
兩個島──
阿泉的畫,一見投緣,還是始於《星島》的「學生園地」,他們流星社(桑白、木石),只有他的稿配不用多言的畫──「兩個島」,十多年後,文壇潮語才有「疏離」。驚為奇才。
合該有緣,一次南灣遠足,泳而歸,等巴士等得不耐煩了,大夥兒決定兩條腿,走路回中環。走到半途,有私家車唿哨而過。開了天窗的車頂,站着一高一低兩個大姑娘,向我們揮手。噢,化灰都認得的真光豬。噢,blue coat!噢,同班「年輕三四年」的林燕妮……。噢,「真光姑爺」不是我,是崑南;甡社「冒公子」這廂有禮了。
「契爺」王司馬──
「契爺」的漫畫,很容易讓花生迷粉絲眼不離睛的。「契爺」骨癌初期,牛仔依然每日見報;大副刊要改版了,新簇簇版頭無缺。越來越不濟事了,神仙冇符,好在周青師父教落的「炒冷飯」馬上用得着,直至小讀者忍不住了,向查先生投訴「快要哭乾了眼淚」止,填上「自由談」讀者來稿替代。無巧不巧,那一天的「冷飯」是:牛仔從月亮摘朵星星給契爺。
那一天,王司馬溘然長逝;許多女同事哭腫了眼睛,特別是被人遺忘了的鍾玲玲,我們詩界的桑格塔。
恩官──
明報的恩官,當然是李純恩。合該有緣,那天他來見工,那天合該有事,有人假傳「聖旨」,大副刊作者要開天窗!嚇得我。心想,這事與查先生的風格不符。時間不多,硬着頭皮一步三級走下八樓去,越級直陳。查先生說,沒有這回事。心安了,出來,門外坐有官仔骨骨、面青青一人;心中似有忐忑。我說,你入去罷,請定你了。
恩官曾說寶貝女是大債主,文稿見報,馬上給亦舒罵個狗血淋頭;今天恩官說是戲言。戲兒也好,「女兒是父親的前世情人」,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