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段時間,訂機票旅行前我會查通勝一樣檢閱巴黎城市劇場節目表,尤其是六月執拾行李準備去米可諾斯曬太陽,必定先弄清楚翩娜包殊同月的首演日期,以免擦肩而過失諸交臂。這支歌仔約莫十年前不唱了,不可不看的舞蹈越來越少,來來去去只得Anne Teresa de Keersmaeker和Sidi Larbi Cherkaoui,乾脆放開懷抱,剛巧遇到當然捧場,但不再圍繞他們飾演忠心耿耿的恆星。這次尚未展開亞洲之旅,心目中的舞壇兩大分別在巴黎登台,一高興連向來不過電的Benjamin Millepied也前嫌暫釋看了一場──可惜對他的編舞才能(不是才華)沒有改觀,望只望他明年秋季出任歌劇院芭蕾舞團藝術總監,生生性性專注搞行政工作,不要天天技癢身痕,自暴其短編那些不湯不水的三流舞作。
近年的城市劇場令我患上舞蹈性冷感,要啪丸才能提起興趣,歌劇院芭蕾舞團則教人昏昏欲睡,擔大旗的明星買少見少,新編舞碼又多數不開胃,唯一好處是省下一筆門票錢,雖然慳慳埋埋不夠買巴黎東京來回機票。容我得意洋洋再講一次:九十年代出入歌劇院之頻密,簡直像個捧戲子的二世祖,不但和票房老太太混得熟稔,有一次進門如常打開手提袋接受保安檢查,誰不知護衞竟然嬉皮笑臉說:「大家自己人,查乜鬼吖!」步入千禧,造訪次數減至每年兩三回,當然落得「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加上票都改在網上訂購,已經與票房斷絕關係。戚家偉的《Bolero》臨時才打算看,唯有登門執死雞,想不到那位老太太還原封不動,而且仍然通水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