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鬼神而遠之。」孔夫子的這句說話大概已經過時。潘紹聰，人稱香港鬼古王，逢星期一至五在網上直播靈異節目，聽眾晚晚上萬，每集下載次數達六位數字，最近他更打破網上潛規則，推出下載收費計劃，反應一樣超乎想像。他敬鬼神，卻親之近之，事實證明，網絡時代，一本天書是看不到老的。
在電台講鬼古只是個起步點，由04年涉足鬼壇至今，潘紹聰先後用聲音、文字、影像描述靈異的種種，媒介最先是大氣電波，然後再拓展到書籍、報章、網絡、電影，早前，也開始在手機視頻上擁有自己的節目。今年5月，在投身講鬼的第十個年頭，潘紹聰推出了一個屬於自己的網站，晚晚上網人數過萬之餘，連付月費download聽鬼古的業績也大大超乎所有人、包括他本人的想像，「這年頭，連WhatsApp收費大家都可以吵翻天，怎想到有這樣好的反應？」今日，潘紹聰要跟我們說說他這個由鬼古成就的非常故事。
撰文：黃晉昜 攝影：許有達
最初，只是一份工作
潘紹聰從來不是那種迷信的人，80年代末入電台做DJ，也不過是自己從小就喜歡音樂、喜歡在米高峯前分享和說話，「那一年我還在念書，看到港台請人，就去應徵了，然後，我就成了交通報道員。」
港台之後，潘紹聰還去過新城、商台、亞視、無綫，一直都是一位DJ，然後他再回到新城主持通宵音樂節目，卻因為前一手負責講鬼古的同事蔡康年離職，上司決定由他頂上，「我沒有抗拒，最初就只是工作一份，做就做啦……」只是，肯做、抵得諗不代表能夠順遂甚至成功，潘紹聰說他的鬼古節目一直被公司調時間，由凌晨12至2調到1至3、3至4，在完全不清楚自己市場價值而且也相關無癮的情況下，他一直在考量，不如跟電台轉個合作模式吧，「可能自己未必是上司最心腹的那幾個啦，既然做得不開心，就向公司提出不如轉part time，之後就保留了一個以健康做主題的節目直到今日。」也湊巧在那個時候外面有個網絡電台找他主持鬼古節目，他也是到那時才意識到，原來鬼古也是有市場價值的。潘紹聰因而展開了事業上的另一個新階段。
有就有、冇就冇
在潘紹聰之前，或者同期，其實有過無數同樣說鬼古的人，他們當中，潮起潮落的有，落魄失魂的有，小道消息，更有人因撞邪交噩運要落荒而逃，唯獨是他，十年以來，越戰越勇。「我也聽過有些前輩、同行真的因為節目而惹到麻煩。相對來說，自己一直沒這方面的問題，其實我覺得裏面是有些竅門的，首先是要調整自己的心態，總之一離開直播室我就完全不去想這方面事情，最起碼不會弄得自己疑神疑鬼。其二是做節目必須要有一條底線，我承認有些人為了效果、為了討好聽眾就會把事情誇張了，明明沒有的變成有、明明小事卻被渲染、被化大，就像去年有一部靈異電影找我，我跟導演先旨聲明，弄虛作假那些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潘紹聰以如此相對客觀、科學的態度去「處理」鬼神，除了免卻一些不必要的靈異煩惱，結論是聽眾更喜歡他這一種「有就有、冇就冇」的風格，因為差不多是同期，另一部獵奇式鬼片也上映了，票房卻慘淡收場，原因說穿了，是太假、太誇。
「另一個算是自己一路走來，touch wood沒甚麼事發生的緣由，也可能跟我愛運動，喜歡曬太陽有關吧。」末了，他笑着補充。
靈探出亂子
潘紹聰口說是尊重，但他的靈異節目卻有一個非常受歡迎的撒手鐧環節：靈探。所謂靈探，就是由潘紹聰帶領一班對鬼神之說深感興趣的觀眾，去一些「鬼地方」實地考察，這種舉動明明就是擅闖「人家」地方，你說是拜訪？究竟所謂的靈探，又是甚麼回事？
潘紹聰直言，觀眾愛看，娛樂大家其實是他辦靈探的目的，但在滿足各界胃口之時，他的那一條底線，卻沒有因而模糊或者撤銷。
「發展到今日，我們做靈異節目真的好難再困在錄音室裏面，所以2010年左右，當我知道技術上可以在網上播影片，於是開始出去拍片，靈探就是其中一個項目，但拍還拍，我一直是有一條底線，例如去到現場絕不可有挑釁行為；同時每次都必定會帶同法科師傅隨團，確保安全。」
儘管如此，由於每次出團人數不少，控制上畢竟有難度，在這些活動之中，也確曾出過亂子，潘紹聰說，那次在東涌一個廢置了、原來是放骨灰的地方出了事故：「我們分隊去到場地，原本是大家感受一下氣氛，但其中一位團員突然作出祈求，希望自己考試能順利過關，結果甫下樓師傅就發現他眼神虛浮，當事人更胡言亂語起來。」
有師傅在，問題最後還是解決了，但從此這類靈探活動，參與者的警覺性便大大加強；企圖在這些遊魂身上拿得利益，其實也是一種冒犯。
網站收費不一定死
潘紹聰網台的成功，除了每晚龐大的在線收看人數，願意付錢去下載節目的也為數不少，據他說，初期因為訂戶超出預算的好，甚至「做單做唔切」。由電台到網上電台，是他做出成績的一個關鍵，同時，也是媒體進化的一大明證。
當年電台忽視靈異節目隨意調度攝時間，到現在，看到網台這方面的火紅，倒過來把節目再重開，可是已經時移世易，潘紹聰說，是不能回頭了。「電台只是聲音媒體，網台除了聲音還可以看片，加上有聊天室可以與觀眾交流及看到他們的直接反應，比起以前實在有太多不同。」
尺度也是網台一大優勢。「以前電台聽眾phone in，說話粗魯少少都要立即cut線，現在網台寬好多，講的人開心，觀眾也覺得更加人性化。」投入度、互動性大大提升，接續而來的，就是更多商機，除了在網站上賣廣告，潘紹聰早前也嘗試帶團到外地，首站是泰國，看廟、拜訪高人，同時也拍下現場實況放上網，「當然這也是有一點利潤的。」
粗略估計，現時香港大大小小的網台已經有上百個，而潘紹聰的網站，多少帶着領頭的旗幟，「最初搞，人人跟我說網站收費一定死，現在我的小小成績足以說明內容獨特的話，收費絕對是冇問題，而且有無限可能性。」
鬼，我信
訪問鬼古王，最後，當然要回到最核心問題：鬼。潘紹聰斬釘截鐵的說，他信，因為他遇過，在他孟公屋的舊居。「見到黑影啦，感覺有東西想推開門一樣。」他後來嚇得退租。「今日碰到的話，我當然不會走，見得多了，漸漸知道凡事有果就有因。」
「鬼出現是有一些特徵的，例如耗電量突然變大啦，這涉及磁場的問題；又例如會無故多了一灘水啦，這可能是屬陰的水對靈體比較好依附。而最易遇鬼的人，一般是睡眠不足、飲好多酒的人，精神不好，人的磁場自然會變弱，這也是可以解除的。」
都說，時代是真的進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