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跟女兒通電話，倫敦有雨，天氣轉冷，正好香港也有雨，天也轉涼，於是相隔萬里，相似的環境，東拉西扯，一通電話講了兩個多小時，看看鐘，快五點了，才收綫。
女兒還有一個多月就放假了，然後寫碩士論文，十月交卷，求學生涯也算暫告一個段落。接下來，就是正式踏進社會，工作了。
以後要做什麼工作，她心裏有個譜，我則叫她也不用太過刻意，工作的事情，也隨緣，尤其是讀文科的人，未必個個會找到對口的工作，但這也不代表不能學以致用，人文學科的好處，就是在任何時候都可以發揮作用，小至做個普通職員，大至國家元首，文、史、哲的基礎，總有莫大的幫助。
今天的孩子，讀點書，有個高等教育已不是什麼優勢，反而不計較不怕吃虧才是突圍而出的本錢，這種本錢又不是學校學得到的，而是要憑家教。從小培養的價值觀，可以影響人的一生，可幸的是，女兒跟她的父母有着相同的價值觀，我以此覺得家教成功。
半夜三更，我們父女倆隔着千山萬水，如此東拉西扯聊天，從學業說到人生，從天氣說到飲食，從親戚朋友說到人際關係，從戀愛說到婚姻，從倫敦的公園說到閒散的益處，從凡爾賽宮博物館的小偷說到《唐頓莊園》──如果你問我天底下最愉快的事情，這就是天底下最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