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great fallacy is that the game is first and last about winning. It's nothing of the kind. The game is about glory. It's about doing things in style, with a flourish, about going out and beating the other lot, not waiting for them to die of boredom." ──Danny Blanchflower
在香港前宗主國的首都倫敦,有一家百多年歷史的足球會,光輝一度照遍歐陸。全盛時期,那球會出產了一位天才球星,名叫Robert Dennis Danny Blanchflower。跟家駒一樣,今年是他離世20周年。
我說的球會是熱刺(Tottenham Hotspur),新一代熱刺迷恐怕未必聽過Danny Blanchflower的名字了,但他遺世的一句名言,卻世世代代長存北倫敦的人心。他說,人們以為球員作賽由始至終是為了贏波,這是胡說八道;作賽是關乎榮耀,以漂亮的打法全力爭勝,莫讓人們悶死。
自從Danny Blanchflower離世後,熱刺大部份時間都在英超聯中游浮沉,但是熱刺迷並沒有看風駛舵,因為愛隊戰績欠佳而離棄。相反,時至今日,熱刺每逢主場作賽,哪怕對手是業餘球會,例必全場爆滿。因為死硬熱刺迷明白,打波不是只為求分數,it's about glory。
打波不是求分數?太過天真太過儍了吧!在英超聯球會每季收益多達24億英鎊的年代,你還跟我說甚麼漂亮足球?但事實是,熱刺近二十年所得錦標少之有少、極少打入歐聯,球賽門票卻仍能不斷加價而不斷售罄,這是為甚麼?
我想說的是,很多記者跟Danny Blanchflower一樣無視殘酷現實,不惜被國保打、被國家機器竊聽滋擾老屈,為的並非甚麼收視與hit rate,而是那種不畏強權、揭露真相的榮耀,it's about glory。
說是虛榮也好,說是無知道德膠也好,也許這不是傳媒老闆所能明瞭的,就如霍建寧與嚴磊輝不會明瞭吊機手的辛酸一樣。事實是,一些傳媒銷量不高,網站點擊率偏低,卻長期獲得固定讀者擁戴,長期有錢賺,而且經常發揮主導社會輿論、推動政府施政的能力,這是為甚麼?
報業逐步沒落是不爭的事實,數碼傳媒才是明天。在時代的巨輪下,僥倖殘存的我,眼見身邊許多舊同事一個跟一個被離職。於是我想起楊牧作品《來自雙溪》的那一句:
「原來我們的焦慮來自一種僥倖生存的、很壞的感覺,活着卻沒有盡到活着的責任。」
蔡元貴
壹工會副理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