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上海的酒店裏睡醒，打開窗簾，陽光燦爛。吃完早餐，信步走出酒店，外面就是漂亮的衡山路。
天氣真是好，風輕雲淡，路邊的梧桐樹在陽光下搖出了一地的影子，星期天，教堂做禮拜，散場了，湧出一大群人，卻不喧鬧。那一帶是從前法租界的精髓之地，附近都是幽靜的小馬路，路邊圍牆裏是一幢幢漂亮的小洋房，許多外國領事館便如此隱在密密的樹影裏。
在小馬路間信步走着，突然想起十年前，二○○三年，也是這個時節，天也是這麼好，我開車慢駛在香港山道上，山坡上的花草鮮嫩茂盛，一大叢一大叢的三角梅紅艷似流火，順坡掛下，極是好看。前後都沒車，山下的大馬路上也行人稀少，那是沙士肆虐香港最厲害的時候，城市的氣氛跟明媚的春光恰成反比，人們心頭的氣壓低得透不過氣。在這個時候，眼前的春色越是嫵媚，越是令人悲從中來。
這天走在上海明媚的春光下，身邊的環境是那麼舒適愜意，但禽流感H7N9已迅猛撲至，電視公佈上海有人死亡，加拿大政府向前往中國的國民發出旅遊警告，美麗宜人的景色背後，還有多大的隱憂，還有多大的危機，不由不令人跟零三年的春天聯想起來，特別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