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港九街頭,半生不熟的朋友打照面,免不了又問「呢次返嚟睇乜演出」,他們不知道我的心和銀行存款已經悉數交給市川海老蔵,撲火燈蛾唯一目的地是日本。浪漫基因發達的黃先生,為粉絲義無反顧的變節表示極度齒冷,昨天還在追隨蕭菲紀蓮穿川越嶺,這一下完全不理芭蕾舞台動態,死心塌地在東瀛梨園浮沉。是啊,觀眾真是比戲子和婊子更無情無義,那顆玻璃心說變就變,譬如,當時為越劇王子神魂顛倒到差一點搬去上海定居,這十年八年你看我還有沒有提趙志剛三個字?
不過也不是非海老不看,每回去捧他場,我都順道觀摩其他歌舞伎演出,努力添加對這門陌生表演藝術的認識。並且仍然不能抗拒英國名演員的誘惑,三天兩頭往倫敦跑,一月才去看過Mark Rylance演《第十二夜》和《李察三世》,下月又打算為海倫美蘭扮英女皇的《The Audience》和茱迪丹慈搭Ben Whishaw的《彼得與愛麗絲》忍受大不列顛海關人員的侮辱。後一齣講英國兩大兒童文學主角原型窄路相逢,這麼巧企鵝月前推出草間彌生畫插圖的《愛麗絲夢遊仙境》,立即買下當參考資料,可惜不見《彼得潘》有漂亮新版本,否則可以一次過返老還童。
最偉大的計劃,當然是六月展開澳洲破處之旅,飛去悉尼看伊莎貝雨蓓和姬特白蘭雪合演尚紀涅的《女傭》,從巴黎起程連轉機大大話話要二十四小時啊,單想想也手心冒汗。同月銀座歌舞伎座的開幕大典壓軸好戲《助六由緣江戶櫻》,因團十郎逝世改由孝子擔演,貪婪的我企圖一石二鳥,轉機地點定為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