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同學在網頁追憶從前,你寫一段,我寫一段,把關的年輕歲月勾畫出來。少年往事,怎可能有那麼準確的細節呢。這些年,見過關兩至三趟,只是點頭問好,一句起,兩句止。不是同班同學,當年並不認識。他唸了兩至三年初中,一如眾多家境較佳「書友仔」,中三就被送到英國繼續唸中學、大學。回來不是當上律師、會計師,就是醫生。多年過後,他們要到舊生飯局才再出現。其間二三十年是一片空白,不能說少年易老,再見時,已是人到中年了。
二十、三十年不見,同學各自精采,各人選擇自己可走,該走的路。再見面,回想從前,自有集體回憶的樂趣。儘管對事件真實性存疑,說多了,都變成可信的少年往事,既有趣又感人,我們都相信:當年所發生的趣事,真的如大家所說:真摯動人。
都說關比同輩人聰明,早熟,我們看《讀者文摘》動人故事時,他已看《花花公子》的訪問文章了。(雖然雜誌內頁的模特兒,對大多數血氣方剛少年,更具吸引力)。說起到離島沙灘一日遊故事,關帶領幾名同學設法躲起來,想故意不登上離島小輪,不用那麼早返回香港,可以在沙灘多玩一會,多曬半天太陽。結果詭計沒法得逞,被老師捉回上船,並受到處分。中學生活點滴,多年後由同班同學說出來,又得其他同學證實,真有其事。
關在世上的最後幾年,每次見面,他都顯得十分疲倦。他已不怎樣愛說話,就是愛喝酒,他愛威士忌,不是一小杯一小杯的喝,一水杯的份量,要兩至三杯才肯罷休。
關的姊姊是著名演員,荷里活明星來的。他卻從不曾向別人提及家族的威水史,姊姊是明星,與他自己有什麼關係呢。我們一直視他為同屆同學一份子,當年如是,事隔多年,明星姊姊更不會是話題了。
最後一次見關,是2012年7月10日,我們在校園玻璃餐室吃午餐。他幾乎沒有說話,只是隨着大夥人走動,拍照留念。
那天陽光燦爛,有同學老是想找出當年打架的地方,卻找不到了。不記得關有沒有笑,到一起拍照的時候,他站在我們中間,大概有展露笑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