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是患了初老症。那天當我穿了一身紅色阿迪達籃球衛衣、下配跑步黑色壓力褲,神態輕鬆的出現在公司,80後同事笑問:「做乜呢排着得咁有活力啊?」
我就像北韓那枝火箭,升到半空緊急下墜……
一個後生仔着一件運動衫你不會說他有甚麼活力,𡃁模着背心熱褲你也不會說她「今日着得咁青春嘅」,只有一個長者穿一件運動衫、朱咪咪紮馬尾着公主泡泡裙,你才會誇讚他:「阿哥阿姐,今日咁青春,咁有活力嘅!」
我係阿哥……那晚和朋友聚餐,明明約在蒲人熱點的老尖頂樓睇夜景飲紅酒望鬼妹,外表完全就是喜愛夜蒲的劇情,但我們的話題居然是﹕「我最近用芥花籽油漱口,舌頭乾淨好多,你試唔試?」健康,養生,調理,唔係啩?下次我點紅酒,會否問侍應﹕「邊個年份降血壓會好啲?」
網上介紹初老症的特徵,包括開始注意飲食健康、留意每餐有無綠色食物、夜晚寧願在家不願蒲頭……我都中了。有一些特徵,卻是令人唏噓無奈。「出入醫院次數比喜宴多」。
這個月,我和身邊朋友,輪流進出醫院探病,我們對各種疾症的成因治療方法倒背如流,我手機多了幾個心理醫生的電話號碼,朋友之間由以往追問「有無草蜢演唱會票?」演變為「有無相熟醫生介紹?」
我討厭初老症,不是因為還想扮90後,只是,當我也踏入初老,我的家人相對便是「中老」或者「老老」,人生的殘酷開始呈現。忽然想起歌手汪峰的歌:「生命就像是一場告別,從起點對一切說再見。你擁有的僅僅是傷痕。」
收音機傳來紛擾的電台烽煙節目,聽眾口沫橫飛,我卻第一次關掉了收音機,第一次感到早上的陽光應該配襯另類的聲音,「生命奮力跳舞!用生命努力唱歌!銘記着初心。全力投球!」嘩哈哈哈,AKB48的《初日》,我這個毒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