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畢竟不同了,以前義正詞嚴的進步同志,喜歡投訴電影人將奸角設計成基佬,是政治不正確的抹黑行為,等於傳遞搞基冇好人的錯誤訊息,荷里活著名例子包括《黃金萬両》為替男友募集變性手術費而打劫銀行的懵佬,和《特警猛男》裏那個基食基的賤格臥底,同樣由阿爾柏仙奴飾演。我還記得後者在三藩市首映,激進份子大陣仗到成群結隊操去戲院門前示威,哪像現在,當《新鐵金剛:智破天凶城》的占士邦慘遭淫邪死對頭調戲,大家都樂不可支,化解危機的金句傳誦一時,大明星如里安納度狄卡比奧,更一而再飾性向成疑的反派,扮完惡貫滿盈的聯邦調查局長嫌不夠過癮,再接再厲在《黑殺令》演買賣奴隸的大地主。男主角的愛妻在他麾下當女奴,皮肉之苦雖然免不了,但起碼不費吹灰之力存貞操殉父母,意粉西部片的第二性向來賤如地底泥,編導從不浪費氣力憐香惜玉,塔倫天奴出人意表的變奏,間接保衞了她的尊嚴。
高潮的一幕招積地主堅持交易必須握手為憑,結果惹來殺身之禍,解碼專家假如得出「為求一親芳澤飲恨終生」的閱讀,其實不算太過離譜。少主魂歸離恨天,悲慟的管家跪地撫屍痛哭,純品觀眾難免想起《桃姐》描繪的親如骨肉,一年到晚在基場翻滾的老手,則忍不住陰陰嘴微笑,認定那是昇上同志天堂的情誼。另一場精哥虎落平陽,被先前討過口舌便宜的土霸剝光豬倒吊,豐滿的春袋任人魚肉險遭去勢,活脫脫是基調的註腳,為有代入狂的觀眾提供一種虐與被虐的犯罪樂趣。咦,丹紐基格初演零零七,不是也經歷類似的酷刑嗎?男人最痛的部位,果然只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