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不同的專科有不同的「搵食工具」,外科醫生有手術刀;婦科醫生會用超聲波機檢查胎兒健康;病理科醫生會用顯微鏡放射科;醫生更有電腦掃描和磁力共振掃描機,至於精神科醫生的搵食工具,則只靠一把口和一支筆,所以多年來我都有一個堅持,就是用墨水筆書寫病歷。
為何要用墨水筆而不用原子筆?兩者最大的分別就是筆端滑動時的控制,很多原子筆走珠過滑,筆端比手滑動得還要快,所以變成人跟筆走。墨水筆無筆珠,滑動全賴筆嘴在墨水和紙張上滑行,墨水筆嘴和紙張有一定的磨擦力,所以控制得較好,寫出來的字較工整。當然有很多醫生用原子筆也可寫出一手好字,但一般來說,用墨水筆寫字較有味道和行氣。墨水筆的筆嘴會隨着用者寫字的力度和習慣而慢慢改變,所以用了一段時間後墨水筆會逐漸真正屬於自己,寫起來也特別得心應手。
以前在醫院工作,病歷是屬於公家的,與其他醫生共用,所以即使用墨水筆也會用「大路」顏色,例如藍色和黑色。現在自己執業,病歷只會寫給自己看,所以自由度大得多。我可以隨着季節、心情和用途,選擇不同的顏色,例如現時書寫覆診病歷時會用夕陽一樣的橙色,喜歡它有一種溫暖的感覺;為新症病人記錄病歷時,我會用竹林的綠色,帶有一種平靜的氣氛;要在文件上簽名時,我會用山栗的灰黑色,喜歡它大路得體,但又有別於沉悶的黑色。秋天可以用楓葉的紅;冬天則可用山栗的啡。
除了不同用途會用不同顏色外,我也會用不同粗幼的筆嘴。覆診的病人要在較短時間內,把病情記錄下來,為要有效率及字體要細小一點,我會用幼甚至加幼的筆嘴;看新症時,時間較多,可以慢慢記錄,可用中號筆嘴;簽名時則會用中號至粗的筆嘴,在紙張上表達粗幼不同的簽名筆迹。所以不同的用途,可用不同的筆嘴、顏色和筆身去表達,因此即使是平淡的一天也變得有趣味和多變化。
有興趣的朋友,我建議可買一支Lamy墨水筆,因為價錢較合理,而且容易使用時較少漏墨。至於墨水,我推薦大家去誠品書店買Pilot品牌,iroshizuku系列共有24種顏色,有冬柿橙、秋櫻粉紅、山葡萄紫、月夜藍,可按自己的喜好挑選。
能夠用自己喜歡的顏色,把字寫得工整一點、有味道一點,也是一種生活的品味。
精神科專科醫生
李德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