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凱琪早前於頒獎禮中穿透視裝，疑似露出「阿婆內褲」，叫男孩大失所望。她回應說：「那是肉色泳衣，特意訂做的。到我成為阿婆，也不會穿阿婆底！」我深信她不會如此粗心大意，更何況出席盛大的頒獎禮。但這則趣聞讓我想起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到底甚麼才算「阿婆底」？為何大家害怕阿婆底？
阿婆底的顏色
阿婆底（祖母的內褲），在英語世界的granny panties，概念如出一轍，彷彿全球同步認可為：最不性感之物。為查明此事，我特意訪問一群朋友，以下為當中最具代表性的答案節錄：
芝芝：「阿婆底」是甚麼顏色的？
直男：肉色！
芝芝：白色呢？
直男：也是阿婆底！
芝芝：如果是藍色的呢？
直男：（思考）應該不算是吧……
芝芝：黑色呢？
直男：不！只是內褲！（進入迷思狀態）有時白色也蠻可愛的，不算阿婆底……哎喲，我不知道……
女性朋友談起「阿婆底」大為光火：「 我的男朋友經常取笑我穿『阿婆底』！明明只不過普通棉質內褲！還要是黑色的！」
阿婆底的款式
到底「阿婆底」有沒有指定顏色？於是我到訪Instagram追查。在Instagram中找尋「Granny Panties」，彈出結果無數，肉色的、黑色的、粉紅色的、碎花圖案的……它們唯一共通點，是款式。全都是高腰和包裹屁股的。這種款式，是低腰、緊身、輕薄衣裝的大忌！不性感，莫非因為它暗示當事人不會穿低腰緊身衣裳？我們能否判定高腰包股款式就是傳說中的「阿婆底」？
女性友人斷言「不能」：「Victoria's Secret和Agent Provocateur（Vivienne Westwood親兒主理，專售性感內衣的高檔品牌）也推出大量高腰包股款式，時裝界近年大熱，莫非說Lady GaGa、Beyonce、Lily Allen穿『阿婆底』開演唱會和出席頒獎禮？」
好了，如果不關於顏色和款式的問題，該如何定性「阿婆底」呢？這讓我想起當代其中一條最聞名於世的「阿婆底」：《BJ單身日記》Bridget Jones的內褲！它大、闊、鬆、殘舊！沒錯！「阿婆底」的關鍵並非顏色或款式，而是它的狀態！一種老舊殘缺的狀態！
阿婆底的底蘊
一切關乎它的象徵意義。當一條內褲鬆大，穿者或許感到舒適，但亦象徵穿者為了舒適而放棄品味。年輕或在意別人看法的人，品味比舒適重要，寧選4吋高跟鞋，犧牲舒適的步伐，也不肯放棄外在美。鬆大的內褲，象徵失去年輕和抗戰的心境，意味着「收山唔玩」（象徵而已，跟實情或有出入，奈何人們的聯想就是如此）。
相比起高跟鞋、手袋或外套，內衣更能反映真實的自己。你有否好好照顧自己？你的生活是否一塌糊塗？你有否保養自己？是否只為了他人而保養，別人看到的（外在裝扮、臉容）才保養，看不到的便忽視？當看見一條老舊的內褲，你聯想到毫不整齊的睡房、混亂不堪的生活，這個聯想非常致命。Tom Ford表示自己每隔半年便會將襪子和內衣全部更換，隱喻對自身生活的高度關注，不停審查（censor）自己。「阿婆底」的致命性死因：象徵自我放棄，不再自我審查──這才是它「不性感」的真正原因。You don't feel censored anymore.
分享一個「阿婆底」故事：女性友人年輕時讀女性刊物，內文提到性感的示愛方法──將自己的內褲脫下，塞進心儀的男生手中。她依樣照做，卻從沒想過該選甚麼內褲，只一心想着要壯烈到底。結果，她塞了一條「阿婆底」給心儀男生。由於內褲太大，被旁人發現了，成為一時佳話。這個故事的結局有兩個版本：
（A）男孩急急與她上床；
（B）男孩安慰她，陪伴她完成人生路。
相信結局A的人說：「男孩才不管甚麼內褲，總之你脫掉便是！」相信結局B的人說：「男孩才不管甚麼內褲和脫不脫掉，如果他深愛你的話！」就像電影《少年PI的奇幻漂流》所說，故事有兩個版本，你選哪一個？
撰文：卓韻芝
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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