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樹下:集《魯拜集》的人 - 安行

蘋果樹下:集《魯拜集》的人 - 安行

董橋先生曾寫過一篇《畫〈魯拜集〉的人》。文中讚嘆英譯者Edward Fitzgerald意譯玄遠,又訴說Dulac、Rackham等大師插畫版本的萬種風情。而Francis Sangorski操刀裝幀那幾部《魯拜集》的經歷種種,被董先生娓娓道來更如一部傳奇故事。
寫《畫〈魯拜集〉的人》的人亦是集《魯拜集》的人。在鐵達尼號沉沒100年後,董先生居然買到一部桑格斯基裝幀的《魯拜集》也算圓夢了。先生高興之餘,用封面那尾典雅孔雀印製賀卡。我有幸得贈一枚,確實迷死個人。
我不集《魯拜集》,因為普通版本我不要,大師插畫版我尤其想要也尤其要不起。不過與《魯拜集》相關的藏書票倒是陸陸續續收集幾款。
在我藏品中有一枚《魯拜集》英譯者Fitzgerald自用藏書票。那時我正滿世界尋找「狄更斯的雄獅」。「狄更斯太難找,」一位藏家朋友告訴我,「與狄更斯齊名的小說家William Thackeray為Edward Fitzgerald設計藏書票倒是有一枚。」設計師與票主俱是文學名家的藏書票鳳毛麟角,實在沒有不要的道理。票面圖案與狄更斯藏書票一樣簡略。門廊內站着一位穿着長裙的女性天使,手持紋章盾牌於胸前。下方標示「E. FITZ.GERALD」。
去年聖誕前夕,美國老書商J照例寄來聖誕珍本禮品書圖錄。我從來不買,也實在買不起那些漂亮珍本,倒是非常樂於欣賞一番。那次圖錄中一部John Buckland Wright銅版插畫《The Rubaiyat of Omar Khayyam》尤為搶眼,倫敦Golden Cockerel Press一九三八年出版,限量270部中的一部。8幅黑白全頁銅版插畫比之Dulac描繪彩圖不遑多讓。定價極高也是意料之中。
我嫌畫冊上圖片太小,看得不過癮,請他掃描原書插圖供我望梅。J很快便傳來清晰大圖。果然背景雄壯大氣,仕女風姿綽約。老書商還在郵件中寫道:「買下書,你將會度過一個極為愉快的聖誕節」。我回信告訴他,如果可以單買插畫,我可以考慮。
J又很快來信告知,早年此書出版後,美國收藏家Diamond夫婦對這批插畫青睞有加,Wright便選取其中2款銅版加刻上J. Edouard Diamond名字製作成藏書票。
「我手頭正好有這2枚藏書票。你想不想要?不過,我希望你同意交換一張Severin手繪草圖給我收藏。」書商終於露出他狡猾的狐狸尾巴。
塞維林手繪草圖太難得了,不過老書商的《魯拜集》插畫藏書票卻實在難以忘懷。我思考再三,終於答應交換,揀出一幅寄去。不日即收到對方用快遞送來的2枚大幅面藏書票以及一冊萊特作品圖錄。裝上鏡框掛於牆上,抬頭即見,堪可止渴。